說到底,金不換這傢伙,可絕不是那種可以輕易的糊弄過去的人。
以後跟他說話,還是要加倍的小心的。
可是,再怎麼樣,總不能跟他明說,自己有個特別的技能,叫做聽風吧
那可是自己的底牌,不能輕易的亮給別人看的。
金不換又是淡然一笑:
“不想說就不用說了。這年頭,在外面混,誰還沒有一招兩招壓箱底的絕招啊,關健時候,可以拿來保命啊。是哥哥唐突了。只是,阿英啊,有句話,哥哥可要叮囑你一下。”
“啊什麼話呀,金兄”
上官瓊有些迷糊的問道。
“阿英啊,你今兒這麼一鬧,在這伽葉城裏,大小也算得上是個名人了,以後沒事,要是我不在家,你要儘量呆在驛館裏,不要一個人出去瞎遛噠。你心眼雖多,但實力不夠。沒有哥哥我罩着你,你一個人只怕很難混的。”
鬧了半天,他是說這個啊。
在外面是不怎麼好混,尤其是一個人的時候。但人家怎麼就成了心眼多實力不夠了呢說得像真的一樣。
在賭場贏錢,人家憑藉的,可是內在的槓槓的實力好嗎他又哪隻眼睛看見人家耍心眼子了
上官瓊滿心氣忿不平,話到嘴邊,卻又堪堪的變得婉轉了許多:
“那怎麼行,金兄。再怎麼着,總要出去喫飯的。而且,大老遠跑來,老呆在家裏,也不是個事啊”
“即便是想出去,也要叫兩個人跟着。回頭我跟他們說下。”
金不換很難得的嚴肅的說道
想了想,上官瓊還是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
“哦。”
安生的在驛館呆了兩天,上官瓊覺得,她整個人都憋得快要上鏽了。
爲那句實力不夠,她守在房間裏,默默的苦苦的修煉了兩天的功夫。
功力有沒有見漲她是不知道,可是,本就性格跳脫不耐久坐的她,卻明顯的感覺有些煩了,很煩很煩。
說好了來這邊尋買藥材的,老是躲在房間裏裝鵪鶉又是怎麼回事
要是在前世,她早就叫上幾個同志,三五成羣的去喫小火鍋了。可是,這裏人生地不熟的,金不換又忙,老是看不到他,那些當值的傢伙個個又像木頭人,半天都沒有一句話。所以,她連說句話的人也沒有。
這讓她感覺很不爽。
趁着他們不備偷偷的跑出來之後,上官瓊決定,去找個人多的飯館喫飯。
老是沒人說話,也很煩的。這一次,她專門的挑了個人多的館子,坐在那裏,聽人家吹吹牛,撒撒酒瘋也好呀。
總好過萬年孤寂萬年冰。
點了幾樣菜,叫了一小瓶淡酒,坐在那邊慢慢喫喝,上官瓊覺得,這纔是她前世今生比較認同的生活方式。
鄰桌的幾個人,也是清一水的少年人,跑到這邊想撞大運的少年人。
他們喝着酒,嘮着嗑,種種藉着酒勁變得慷慨激昂意氣風發的醉話,像潮水一般,直直的往上官瓊耳朵裏灌。
“諸位啊,你們說,這上官老兒家的女兒,真能有這麼神麼天賦靈根一級幫夫運”
“吳兄這麼說,莫非是不想當上這個混帳東西啦”
“這就是你聽差了,裴兄。”
吳姓少年一氣喝了一大杯酒,醺醺然答道:
“但凡能抱得佳人歸,休說是混帳,叫我三聲王八蛋也是使得的。”
滿桌子的人,登時都擂着桌子大笑了起來,一個個的都舉着杯子,吵着嚷着給吳姓少年敬酒,硬生生的灌他的酒。
這話說得,也太有些不像了吧。
也只有他那樣混帳的人,才能說出這樣的混帳的話。
坐在一旁的上官瓊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端起杯子,上官瓊朝着那一桌混帳少年遙遙一舉,一氣全喝了下去。
笑鬧聲剛歇,他們又繼續談起了那個奇怪的藥方。
“笑歸笑,諸位兄弟呀,我又不懂了,這天之涯,海之角,又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我要知道是什麼東西,還用得着大老遠的跑這來凍成狗”
一個粗粗的聲音很不滿的嚷道。
“可不咋的”
“怎麼感覺這就像是先生出的課題,有了題目,卻不曉得該從哪裏破題呀。”
“是呀,真真是難爲死人了。”
“有啥難爲的不是說是藥材嗎”
“可這說起來是藥材,聽起來壓根也不像啊”
“可不咋的,兄弟們啊,我問遍藥材鋪子裏的老掌櫃小掌櫃,他們都搖頭,不曉得這是個什麼東東啊。”
“也不是全不曉得。這大都城裏就有一個藥鋪掌櫃的,知道這海之角就是那東海蛟龍角,只可惜,他店裏的一點存貨,早就讓人淘換完了。最離譜的是,那老狗最開始的時候,只一小塊海之角,就整整賣了人家十五張金葉子,還不帶講價的。”
“十五張金葉子天啦,哪個傻叉一下子出了這麼多這莫不是想老婆想瘋了麼”
“你知道什麼”
那人清咳了一聲,又傲然說道:
“有道是好貨不便宜,便宜沒好貨。想要討個好老婆,不花點血本又怎麼成。聽說,那老狗最後一點海之角末子都讓人搶光了,賣了整整二十張金葉子呢先前買的那位,可是十足的揀了便宜呢,大便宜啊。”
“啊還有這等事”
“那個賣藥的老狗才是真正的發了一筆呢,發的人家的老婆財。”
內中有個人,有些酸酸的說道。
“是啊,是啊,但願這次的藥材拍賣會,還能拍到海之角。”
“最好還是便宜的,只要一張金葉子,氣死那幾只有錢的狗。”
一個聲音滿是憧憬的說道。
“做夢吧你。”
“那可不一定。”
“好啦,別吵別吵,喝酒喝酒。”
一片勸和聲中,某個傻叉又嘆息着舉杯,灌了自己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