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在壓抑自己,他們活得如此困惑和艱辛。然而他們還一邊在指責我們,說我們逃避困難、逃避責任、逃避挫折、逃避損害、逃避我所不欲之物、之人、之事。然而,僞善的卻是他們。我除了想要按照我內心自然產生的願望去生活之外,別無他求。這爲什麼如此艱難?

    在我的心中,曾受過一次嚴重的創傷,那是對於一個完美的覆滅而產生的悲痛欲絕。之前的每個暗夜、每個寂靜的令人飄然的肘候.我心中便可以解脫於醜惡和罪行,掙脫於孤獨和寂寥,釋脫於祕聞和幽深,而真正歡喜的去領略一種女性的神聖的春光。

    那是每一個幼年的男子都會擁有的美麗的嚮往的吧!尤其我這樣一個賦有才華的、有幽默感的卻也同時憂鬱的、奔放狂熱的卻也同時冷酷失意的,一個專心致志的充溢愛的人,讓這自覺醒悟的女性的美歡樂的纏身,這是自然的。

    就如同雖有孤寂的伴隨,但在我的意志中也總會有這樣的完美的軀體,可以去引領着我,或許就一會兒能夠走出孤寂。這就足夠了!或許,持久的孤寂僅爲了換回這短短的—瞬間的美感?

    那是女性神祕而完美的身體,巨大的細緻的身體。在夜幕之下,漂浮在浩渺的星空,大雨狂風都侵不了她。周身的星座在閃閃顫慄,不僅一切有生命有靈性的,連那空氣中的頑石、荊棘中的草木都爲她而仰視而驚慕。

    我以她爲一位無所不至無所不能的神人,就是這樣的崇拜之心,可使我暫時的脫離以往的深入骨髓的悲荒。

    然而沒有一個人能使我真正的走出生命的蒼白和荒涼,縱使是我所深深愛慕着的女性,她又能理解我多少?在僅有的幾次記憶之中,我彷彿瞧見了我的未來和末日。

    正如占星術所預言的,我的頭部有異於別人,導致了我和別人難以融洽,我再繼續和別人交往下去,恐怕也會帶給別人傷害和致命的毀滅吧?

    我無法再繼續忍受下去了,我得去找到一片適合自己入葬的地方,然後在那裏默默的等待自己的死亡。等待死亡,對於裁來說,也自有美妙的地方。對於垂死的呻吟和冰冷的屍體,我有一種特殊的嗜好。那種東西,對於我來說充滿了備種強烈的魅力和吸引力。裁渴望親近死神.死神是將人帶離苦海和深淵的慈悲的化身,死神也是美豔和神祕的絕對化身。

    我喜歡看着美好的東西覆滅。在掙扎和扭曲之中,這種美豔就會格外的釋放出來,令我得到一種在其他情況下無法得到的滿足和戰慄。

    然而死亡對於我來說,既渴望它快點到來,又害怕它將我充滿活力的精力統統帶走。我企望在如死亡般的戰慄中體驗生命的狂熱和活躍,這種天堂與地獄的結合正是我一生所祈求的。

    不過,世界上真的存在這種我所理想的結合,這就是神祕難解的殺人事件口

    兇手出於狂熱而瘋癲的目的。或許是被死神的華麗而殘酷所深深吸引並犯下殺人之罪,這種故事長久的徘徊在我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我渴望我有一天也親身經歷這種熱血沸騰的灰暗時刻。

    因爲我認爲,兇案的產生是最理性和最瘋狂的完美結合品,尤其是一件複雜而巧妙之極的殺人事件,兇手就是數學家和瘋子的雙重附身。我既渴望遇見,又真的渴望犯下一件真實的、殘暴的、完美的、精妙的兇殺案,來滿足我這已經積壓了過多時間的內心的衝動。

    然而。現實生活中的芸芸衆生盡是如此的悲憐和毫無創造慾望。在現宴所發生的兇案中。我體驗不到任何的快感。

    我在失望之餘,便發現了推理小說這片寶藏。

    推理小說只不過是一個簡稱。本格推理小說纔是它的全名。對於那種社會派、冷硬派、懸疑派、間諜派,我都嗤之以鼻。它們根本不能算是推理小說。而應該劃入一種另外的類別。

    不過,芸芸衆生最爲喜歡的卻非純正的本格派,這雖令我無比遺憾,但是考慮到大衆作爲社會的依附物和產品這麼一個身份定位,我就不得不接受了。

    對於國外的推理小說作家,我最喜歡的是埃勒裏-奎因。我喜歡他那精確得令人訝異的推理成分,而其他作家從來就沒有一個達到奎因的高度。號稱擁有七重解答的推理演繹的巔峯之作英國作家安東尼-帕克萊的《毒巧克力命案》,我始終無法稱讚。

    單從解答的數量看來,這部作品絕對前無古人,但就解答的質量看來,奎因的國名系列、字母系列的大多數作品都要遠遠超過它。當然,這也反應了世人一種慣於被誇大之詞給唬住的奴隸般的虛僞心理。

    位列黃金三傑之中的推理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我亦不喜歡。女性通常被當作是情感細膩的,然而克里斯蒂的作品對於兇手的心理分析在我看來是粗糙和不到位的,只是按照自己想當然的假設去做出設定,若非阿加莎的作品數量衆多,又還有幾部作品亦開創了一種新的模式,阿加莎很難和奎因比肩。

    不過,縱使是她所贏得讚譽的作品,比如被阿加莎謎列爲其作品第一名的《無人生還》,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甚至遠遠比不上一些不知名的作家的作品,而書中所施展詭計,也早已被用爛了,根本不足以撐起一部推理小說。

    另外,我之所以討厭《無人生還》,便是因爲奎因正是由於阿加莎先寫了《無人生還》,從而放棄了類似場景的創作。倘若是奎因來寫。必然比阿加莎要高出許多。

    接着,縱然是人們認爲意外性十足的《東方快車謀殺案》,我亦是早早猜對了真相,屬於愚弄讀者的類型。而更讓裁看不慣的是阿加莎行文那拖沓之風,沒有意義的話佔了全書十分之九之多,令人生厭。

    而大部分小說所敘述的案件也多符合其女性作家的特徵,根本沒有神祕性和恐怖性可言,就算其標註“血淋淋的謀殺案”的《波洛聖誕探案記》,在我看來,也過於小兒科了,尤其是其單調的詭計設定,線索也給得太明顯,我很懷疑是否有人沒有猜出作案手法。總之,阿加莎比之奎因要降好幾個層次。

    約翰-狄克森-卡爾亦是黃金三傑中的代表人物,號稱密室之王,一生所寫的七十多部小說中創造了五十多種從密室中逃脫的方法。我對於其的評價自然比阿加莎要高出許多,然而還未能達到奎因的水平。

    讀者諸君倘若仔細研讀卡爾的作品,便會發現其密室手法重複表現的居多,一般來說,一人多角、身份替換、時間錯覺、和其在“密室講義”中所提出的各種方法便是卡爾所塑造的密室的基本方法了。雖然情節多變,但是改造所留下的痕跡依然很明顯,實在令人懷疑卡爾在創新上的能力有限。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