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見処少年的證言,A子也就忍耐了兩三分鐘的樣子,之後兩人就直接衝入了鐘錶館。真是令人難以置信的短淺見解。

    因爲交通擁堵,加上埋伏地點和鐘錶館兩者位置正好位於真幌市兩側,天城到達目的地已經是五十分鐘後的事情了。而在這不到一小時的時間內,A子兩人一直躡手躡腳地據守在本館一樓的西式房間內。據說兩人精神一直繃緊,豎起耳朵甚至可以清晰聽到門扉開合的聲音。然而並沒有捕捉到其他任何異響,自身也沒發出任何動靜。證言是否可靠暫且不論,令人遺憾的是,這間西式房間所在位置和倉庫正好相反,因此A子她們完全察覺不到倉庫這邊發生了什麼。而兩人因爲風向改變,侵入房間的雨勢變強,準備轉移到別的房間之時,才發現天城手電的光亮。

    “早點離開那裏的話,或許就能早些發現珠代了。”

    泣不成聲的A子扼腕嘆息道。雖說如此,結果也極有可能適得其反。珠代的死因是由於後腦勺被擊打所致。經過檢查發現,死者臉部曾劇烈撞擊過牆壁。嘴角的淤青也是那個時候產生的,同時造成顎骨粉碎。如果是A子和見処少年的話,應該很簡單就會被犯人擊倒了吧。

    “您不僅聯絡了我,也把這地方告訴珠代小姐了麼?”

    “沒有,她不是說了有要緊事麼。而且就算把那孩子喊來也起不到啥作用。那時候需要的可是一個保鏢。”

    A子搖了搖頭。

    “分別的時候,珠代小姐有講是什麼要緊事嗎?”

    “說是落了東西在研討會的研究室裏。”

    對吧?A子望向見処少年並徵求道。少年早已哭紅了眼,迴應說:

    “嗯,聽說下週報告上要用到,非常重要的樣子。而且感覺當時相當慌張。”

    “那個珠代,竟然會慌慌張張的?”

    天城回憶起這一週內發生的諸事。愛出風頭的A子。靠不住的見処少年。三人中最冷靜的莫過於珠代。平素接人待物遊刃有餘。因爲冷靜沉着這點和妻子非常相似,天城無意中曾把兩者的形象重合到一塊兒。

    “嗯,那麼慌里慌張的確不多見,一定發生了什麼重大事情。如果那個時候我能夠多注意點的話。。。。。。”

    見処少年緊咬着下脣說道。經過這一週時間,天城確信他傾心於珠代。然而露骨到連天城都能看出端倪的地步,可A子倒是毫無察覺的樣子。但是珠代對這份心意卻全無迴應,裝作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一邊假裝不知道少年的心意一邊對現狀樂在其中。做得這麼絕情,見処少年真是可憐啊。

    “我想起來了!”拼命思考着的見処少年突然聲音上揚道,“珠代小姐突然驚慌起來是在穿過真幌站,抵達飯店前的那時候。當、當時狩帽男第一次摘掉了太陽眼鏡。”

    “太陽眼鏡?”

    “狩帽男正要進入飯店時,與迎面走來的一名邊走邊和女伴調情的年輕男子肩膀互撞了下。顯然是由於男子光看着別處才撞上的。於是雙方互瞪了起來。年輕男子似乎嘴中嘟噥着‘老頭子,搞什麼!’之類的,一點一點逼近狩帽男。就在這時,雖然只是一小會,HUNTER爲了還擊摘下眼鏡露出真容,用眼睛威嚇瞪視對方。最終,年輕男子的女伴拉住男友的手製止了他,才免於演變成爭吵。因爲珠代小姐帶着相機,我想要回頭問她借,只見她神色嚴峻地盯着狩帽男直看。”

    “也就是說珠代小姐認得狩帽男的長相,看到了他的真面目感到喫驚,是吧。”

    見処少年調整了下氣息後接着說道。

    “。。。那個時候,我覺得她或許是因爲看見HUNTER的真面目感到興奮。但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珠代小姐臉上並沒有表現出和我一樣的愉悅之情來。”

    “你意思是說珠代認識狩帽男?荒謬。我的寶貝侄女怎麼可能認識那種殺人鬼。HUNTER怎麼看都超過四十歲,珠代朋友圈裏的同年級學生、男性朋友中可沒有年紀相符的人。”

    彷彿只介意家族聲譽的本家一般,A子突然開始強烈表現出牴觸情緒來。

    “從令侄女以大學當作離開藉口這點來考慮的話,HUNTER說不定是研討會的老師之一,如此年齡上也吻合了。”

    “但是。”A子還是不肯罷休。“這樣子珠代有什麼必要特地擺脫我們呢?和我們一起跟蹤不就好了。”

    “她想要先確認些什麼吧。或許珠代小姐打算捷足先登搶先一步趕往鐘錶館呢。請先不要自亂陣腳。珠代小姐認識狩帽男只是現階段的假說之一。我很清楚這點。但是就像A子老師書中的偵探一樣,在搜查中必須考慮到方方面面的可能性,不是麼。”

    雖不耐煩,天城好歹還是耐心地回答了A子的問題。爲何要向天下無雙的她做如此初級的闡明呢,天城不禁感嘆。

    屍體解剖的結果出來了。緣珠代的死亡推測時間爲八點至十點——有點微妙時間段。並且從屍斑來看,屍體有被死後移動過的痕跡。也就是說,珠代並非自己前往鐘錶館,而可能是被殺害後搬運到那裏的。

    “A子從賓館大廳到鐘錶館一直跟蹤着疑似是真幌KILLER的男子對吧。叫HUNTER也好,還是狩帽男也罷,我們先不管,總歸是奇怪的傢伙。後來和天城你取得聯絡後A子就進入了鐘錶館內。在館內跟丟了目標,出來的時候發現倉庫裏躺着珠代君的屍體,然後,第一發現者還是你。。。。。。”

    曾我若無其事地歸納着案件的要點。只見他橫臥在塑膠沙發上,上半部分臉面敷有冷毛巾。突出沙發邊緣的雙足紋絲不動,宛如蟲蛹,筋疲力盡,只是抽着煙。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分別後,在某處殺了珠代,然後再搬到倉庫。你不是在講笑話吧。”

    “當然是玩笑。只是如果不作這麼離奇古怪的猜想,無法解釋說明的事情也太多了點。”

    “我明白,因此這次搜查會議上混亂得不得了。”

    審視現今狀況得到的假說總結如下。珠代和狩帽男原本就認識,她前往其爲了掩人耳目潛伏的鐘表館,並在那裏被其殺害。至於理由麼,狩帽男察覺到跟蹤來的A子,誤會是珠代向她告的密。

    然而驗屍結果卻可以充分推翻這種相對而言都講得通的假說。如果珠代屍體是從鐘錶館外搬到現場的話,那狩帽男就沒有殺害珠代的餘裕。因爲直到抵達鐘錶館前,他都在A子的監視下。

    另一方面,有人認爲殺害珠代的兇手是“真幌KILLER”。緣於珠代被燒燬的左耳以及掉落於屍體旁的“真幌獸”。

    真幌獸是流傳於市井間有15年左右的謎之珍獸,是一種自古以來棲息於青闇之森的陸棲動物。身高兩米體長四米。用四肢爬行。有着像從正面被壓碎似的臉孔,眼口鼻處都附有圓狀物。極富特徵的鼻孔和短小的尖牙,光潤的桃色肌膚及螺旋狀的尾巴。體毛稀薄,茶色蹄子的短足反應遲鈍。還會發出“吥呼”之類的嘶啞鳴叫聲。好食蘑菇食慾強烈。以上爲已判明瞭的關於真幌獸的主要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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