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稍安勿躁。還有最後一個疑問,真幌獸陶瓷人偶。那並非兇手預先準備的,是你們在跟蹤我途中遺失的東西。也就是說犯人一開始並沒有打算模仿真幌KILLER。下定決心的契機是碰巧看見那隻人偶,這麼考慮比較恰當。那麼那個人偶是在哪裏丟失的呢?鐘錶館外面?不對不對,人偶上清楚殘留有A子女士的指紋,也沒有被雨淋溼的痕跡。那麼是在那天喫飯的飯店?也有不自然的地方。如果是要嫁禍給A子你們倒還講得通,可這是要讓人以爲是真幌KILLER犯下的案子。在衆目睽睽之下拾起來或是拿走都毫無益處。還有被人目擊到的危險存在。畢竟真幌KILLER(僞)根本沒有特別拘泥於用到真幌獸的必要。那麼一般考慮下來是在鐘錶館內掉落的?屋子裏面的話也不用擔心被雨淋溼,如果我是兇手的話,看到這東西也可能就拿來用了。然而,躡手躡腳走在館內的你們會注意不到陶瓷掉落的聲響麼?那時你們想必屏着呼吸,開關房門都神經高度緊張着吧。”

    剛一說完,比徹姆就從身後取出一隻真幌獸來。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還是一隻鼻子鍍金的限量版。只見他把人偶舉起到與肩部同高處,然後突然撒手。只聽“鏘“的一聲,屋內響起陶器摔破的巨大聲響。

    “這裏還是新鋪的地毯,都有如此大的聲音。即使屋外豪雨如注,屋內自己腳邊發出

    如此碎聲,怎麼都會覺察到吧。”

    “的確。那麼我到底是在哪裏遺失的呢?停車場嗎?記得那裏是在地下啊。”

    “A子女士,您沒有把真幌獸裝入箱子,就用緞帶繫着提在手裏對吧。如果跌到瀝青或是水泥上就算沒摔壞也會有裂痕。掉落時的聲音也是屋內無法比擬的。”

    “那究竟是哪裏。”

    “只有一個地方滿足之前列舉的兩個條件。那就是你們乘坐的出租車中。”

    “出租車?那麼那個出租車司機就是。。。”

    A子無意中站起身來,並伴隨着劇烈的咳嗽。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困惑表情。天城也是如此。眼前不是怪盜比徹姆,或是沒有之前論據堆砌的話,也許都會對此付之一笑馬上離開當場吧。

    “就是這樣。爲何犯人知道我以及您的去向呢?正是因爲他和您一起來到這棟館前。A子女士,在叫出租車司機跟蹤我的時候,您和司機提起過真幌KILLER吧。”

    “唔。”A子感到有些抱歉。是清楚明瞭的推理正中紅心麼,好像變得溫順了些,“說了跟着前面那人,他就是真幌KILLER什麼的。”

    天城回憶起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例。第一次在百貨公司前遇見A子的那天,她突然打開助手席的門,對着自己滔滔不絕地講起真幌KILLER。在出租車上不難想象也是像這麼連呼真幌KILLER的大名。

    “只是普通人說說的話還沒什麼,聞名天下的暢銷作家,在電視節目中揚言要逮捕真幌KILLER的暗雲A子女士都這麼說了,連普通出租車司機都會毫無疑問深信我就是犯人了吧。”

    比徹姆苦笑着繼續說道。

    “那麼爲何犯人使用可燃性噴霧劑燒耳朵呢?這點因爲犯人是出租車司機也說得通了。”

    “是因爲LPG汽車嗎?”這次是天城補充道。連署內都堆積着如山一般的招貼畫,上面寫着“爲了環境請使用LPG天然氣”之類的宣傳語。

    “正是。如今日本八成的出租車都不燒汽油,而是把LPG作爲燃料的LPG汽車。特別是在爲環境問題所煩惱的這個真幌市內,由於加氣站的的數量很充足,LPG汽車的比率更是要比其他地方再高上那麼一些。也就是說因爲犯人沒有開燒汽油的車前來所以沒有汽油可用,就只好以可燃性噴霧劑充當非常手段來燒耳朵。LPG是不能像汽油那樣抽一點出來用的,而如果使用LPG的話很容易暴露身份。畢竟LPG在部分政府機關和出租車產業已經很普及,但一般的乘用車大多還未有搭載。那麼就差最後一個問題了。A子女士究竟是在哪裏遺失真幌獸的呢,想必不用我多作說明了吧。”

    “是掉在出租車座椅上了吧。掉在那裏的話也不會被雨淋溼,摔下來也不會察覺到,犯人也很快就會發現。”

    A子女士即暗雲A子如怪盜所期待的的那樣回答道。或許意識到在前方等待着自己的答案,突然間厚嘴脣顫抖了起來。

    “稍等一下,那不就是珠代的屍體就在我們乘坐的出租車上?”

    “正是如此。雖然說很遺憾,但那時出租車的後備箱中應該藏有珠代小姐的屍體。恐怕她是在真幌大酒店地下停車場遇害的吧。時間是八點二十分左右,我抵達停車場稍早一點的時間段。犯人沒辦法就這麼把屍體棄之不顧,於是匆忙塞進後備箱中。可是。。。。。。”

    “不湊巧之後就載了我們。”A子嘆着氣說道。

    “出租車不在大門口上客而改在地下停車場原本就挺少見。一定有什麼理由才停在那裏的。因此認爲那正好是兇手殺害珠代之後比較妥當。之後坐上車的你們讓他追上前面的真幌KILLER。當然他也知道珠代小姐是你的侄女。就這樣犯人儘管冷汗直流還是跟蹤着我。不久尾行至此的你們下了出租車。犯人準備抓住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打算把殺害珠代的罪名嫁禍給真幌KILLER。反正死了十一人或是十二人也沒什麼本質區別。又恰在這時兇手突然看見您掉落在後座的玩偶,這下子道具全湊齊了。在豪雨中犯人關掉車燈就這樣監視着你們。如果您在這位天城警官到達前都在館門前等着,犯人也許就會取消計劃。但A子女士,你們卻由於無謀的好奇心進入了館內。確認你們進去之後犯人把珠代小姐的屍體搬到倉庫內,在旁邊放上真幌獸玩偶。那爲何真幌獸玩偶上清晰留有你的指紋呢?那是犯人通常都帶着手套的緣故。如果是用手帕包着帶過去的話肯定會爲了保險起見好好把指紋都擦去。”

    長篇大論之後比徹姆吁了口氣,然後把身子埋入沙發內。天城和A子也隨之放鬆了緊繃的神經。三人的吸氣聲消失在天花板的一隅。

    “但是”過了一會兒,剛重整旗鼓的A子發問道,“爲什麼珠代看到你的容貌會那樣喫驚呢?然後馬上就編了個理由和我們道別。所有不對勁都是從那時開始的。”

    “我來告訴你答案吧。”比徹姆遊刃有餘地說道。恐怕這位怪盜紳士已經把所有謎題都解開了吧。當初模糊的印象逐漸變得越來越清晰。可假如全部真相都被他解明的話。。。。。。

    “這一點也使整個事件變得複雜化。那麼換種問法好了。珠代小姐真的是看到我的容貌才驚訝的嗎?”

    “到底怎麼回事,事到如今快說!。”

    “請回想下當時我在真幌大酒店入口摘下墨鏡的那一幕吧。我怎麼也不會一個人特意摘下眼鏡。而當時我和一個年輕男子有所口角,爲了迎戰才取下的。還有一點,根據見処君的證詞,珠代小姐並不是在我摘下墨鏡的那一刻感到震驚。正確來說在我取下墨鏡後,見処君回過身,才初次察覺到珠代小姐臉上浮現出的驚恐表情。你們可能並沒有在意,但這兩種說法有巨大的差異。也就是說不能排除珠代在我摘墨鏡之前就已經感到喫驚的可能。”

    “你是想說珠代不是看到你而是看到其他人才感到喫驚的麼?”天城的所有疑問在這一刻都冰釋消散了。的確,珠代沒有對狩帽男的容貌評頭論足一番。只是見処少年的單方面如此解釋罷了。

    “嗯。撞到我的那位男性帶有女伴吧。那麼珠代小姐可能不是因爲我的容貌,也不是那位男性本身,而是因爲那男子帶有女伴這個事實受到衝擊。”

    “也就是說那名年輕男子=珠代的男朋友=出租車司機=犯人這樣咯。”

    “這樣考慮比較自然。犯人經過酒店前那時可能是工作前或者是在休息中,只是脫去了上衣。正好在那裏被珠代小姐撞見。之後珠代小姐就隨便編了個理由,和你們道別後就像你們跟蹤我一般跑去追戀人了。然後在地下停車場抓住決定性時刻或是適當時機上前逼問男友的。那個時候小三在場不在場也不得而知。從行兇手法推測當事人是否懷有殺意甚至都不清楚。只是最後結果真是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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