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里美。閉嘴、閉上嘴!……什麼啊?里美。我(日語中爲僕、男性用第一人稱代詞有點孩子氣。)什麼的、爲什麼用那種說法?]

    [所以、請聽我說。我——]

    [什麼啊!在開玩笑嗎?]

    媽媽的眼神、終於變的嚴肅起來了。

    [所以啊、我不是里美啊!]

    (媽媽、是真的啊。我的身體、被這個人篡奪了!)

    我也姑且用着無法發出聲音的聲音說了說。但是、我的聲音無法傳達到媽媽那兒。

    [什?什麼啊?]

    媽媽迷惑了。我的態度、說的事情和平常相差太多了、已經無法理解了。就像是再看別的生物似的眼神在看着我。就是啊、媽媽。媽媽眼前所站立的、只是有着我的樣子、而被操縱着的別的生物。

    在媽媽沉默的空隙裏、我的操縱者、一口氣的說了起來。

    [請聽我說。我(日語中爲僕、男性用第一人稱代詞有點孩子氣。)——我(日語中爲私、通用第一人稱代詞。)、到剛纔爲止、我還在痛苦着呢、啊、我認爲自己就會這麼死去的時候。當、醒來的時候、卻在這女生的身體上轉生了——]

    別這麼說的時候、媽媽的臉上。

    是驚愕和恐怖的表情。

    宛如把可怕之物——當成怪物似的眼神在看着我。

    那也是。突然之間說出『我轉生了』的什麼的、那種東西誰會相信啊。當然的、我要是在媽媽的立場上的話、也會那麼想的。啊啊、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

    但還是覺得媽媽很偉大。凍住似的表情也就一兩秒而已。馬上就變成的笑臉(雖然半邊臉還僵硬着……)、

    [那個、里美。肯定是做了惡夢吧。所以才這麼混亂。……好了、過來這兒、從房間裏出來吧]

    [纔不是什麼惡夢——]

    剛說出這句話、

    [快到出來啊!]

    變成了如鬼似的樣子、連我都被嚇了一大跳。媽媽好可怕啊。

    媽媽踏進了和室、猛地用力抓住了我的手腕。

    [好了、過來吧。在繼續那個樣子的話、會感冒喲]

    已經沒法說什麼了、就這樣子如同押送般似的、開始上樓梯了。裏面的我、操縱者只能跟着媽媽行動的感覺、還是普通地感覺得到。被緊緊地握着、拉拽着、手腕的疼痛、連在裏面的我都能感覺地到。但是、我的身體無法如我所願般的控制。

    我的操縱者、好像在說着什麼、但是媽媽只是[好好好]的應付着。

    然後、我被丟進了自己的房間裏。

    [明天還有學校對吧、好好睡覺。]

    然後、門被啪地關上了。

    我就這樣子、獨自一人站立在房間的正中央。大概是自己的話沒有被對方所接受、而受打擊、在那兒發呆吧。

    內心的我、實際上、覺得剛纔有點可惜了。

    媽媽也是的、在多聽一會而的話。讓他繼續說下去的話、大概這個人就會說出自己的名字吧。沒有聽到重要的事情、對於我來說、這個人照舊是爲無名的篡奪者。

    我的身體、做了下深呼吸。哈~、的吐出了氣息、氣息頓時變成白煙。

    確實是相當的冷啊。環視着四周(可能在尋找羽織的東西吧)、被子的上面有着睡前所脫下來短外套、目光雖然停留在那裏、結果還是回到了剛醒來的狀態、緩緩地鑽進了被窩裏。

    被子還殘留着一絲的溫暖、溫柔地包圍了這冰涼的身體。

    我的身體、就一直那個樣子一動不動的。

    肯定是在進行作戰的練習吧、像剛纔那樣、一下子就把真相給吐了出來、誰都不會去相信的。話說、我家的媽媽是聽的人、那根本就是連聽都不會去聽的。這事情就當作是一次經驗吧。那麼、要怎麼做、纔會聽我所說的話呢——他、大概在考慮這一類的事情吧。

    對、名字、地址、年齡、連是那個時代的人、到頭來還是不明白,但是、他用了『我(日語中爲僕、男性用第一人稱代詞有點孩子氣。)』、從剛纔的說話方式來看、應該相當年輕。十多歲吧、頂多是二十多一點吧。

    但是、這麼一想的話、剛纔的行爲、越發不可饒恕了。

    觸摸胸部、連重要的地方都……。

    到底在想什麼。

    年輕的男性、突然間把少女的身體佔爲己有的時候、到底在想着什麼?

    啊啊~、一點兒都不想去想象。

    牀上、被被子包住的身體、開始動了起來。想要幹什麼、我慌忙地把視線對上。

    對。我在思考事情的這段時間、操縱者正普通地用着眼睛、而我則是睜着眼睛卻看不到的狀態。

    這種事情都可以辦的到啊、稍微有點兒、佩服起自己了。

    那麼、把視線一重合(這個表現真是太準確了!)、我正在看着電燈的繩子、伸出手的時候。本來是夠不着的、但是我自己稍微伸出去一點、就能在牀上躺着關燈了。繩子拉在手裏、一下、兩下的。

    房間中被橙色的燈光所包圍着頓時變的昏暗了。

    然後、我閉上了眼睛、並不是我自己想閉上的。操縱者、他、任意地閉上了眼睛。可能是認爲在黑暗中比較容易思考。

    我也只能把視界給關閉掉了、因而就變的無事可作、再次沉入思索。

    於是、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話雖是這麼說、在現在的情況下、我可以辦得到的事情、一件都沒有。

    他會怎麼做呢?是想出去嗎?還是說、想繼續留在這個身體裏面?

    他從我的身體出去了的話、……我就能變回原來的我嗎?

    那個時候、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是成佛?還是歸於無?

    歸於無這種事情、應該是不樂意的。因而、估計他是想繼續在這個身體裏面活下去。

    但那樣子的話、我就困擾了。這身體就沒有辦法還給我了。

    也來個驅魔儀式、把這個人給趕出去什麼的、估計行不通……。

    啊、話說回來、媽媽說過的事情。外婆也發生了同樣的現象、還做了驅魔儀式——

    啊啊、原來如此啊。

    終於理解了一件。

    媽媽在自己小時候、親眼目睹自己的母親也突然間變成了那個樣子。那事估計深深地傷害了她那幼小的心靈、所以、當自己的女兒都說出了這種話的時候、魂都快被嚇飛了。

    然後、媽媽馬上想到了自己根小時候的我說過這件事情、於是就認爲這全部都是我所製造出來的假話。

    我一想到小時候所聽到的那話、是對媽媽而特地改編的、惡性質玩笑。

    媽媽對於附靈現象什麼的、根本就不相信。外婆的事情也只是當成一種病來看。媽媽應該是一直這麼認爲着、並活到了今天。

    小時候、聽了那事情的我也是那麼認爲的。

    但是、現在的我已不相同了。我的身體親自體會了附靈現象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事實。強迫性質的知道了這個事實。

    所以、外婆的場合也是真正的附靈現象、然後外婆——知道最後也沒有變回來……?

    這麼說來、我也將無法回覆到原來的我?

    他如若一直這樣子呆在我身體裏面、我就會一生都只是、只能看、只能聽、被他人所操縱着、自發性的行爲一個都不會有、只是作爲內心的存在而存在着?

    但是、他若在說出與剛纔一樣的話的時候。

    好像是在哪兒聽過的、類似的話,轉生後的人們、大部分都會回想起自己生前的事情、然後向周圍的人述說、如果去調查的話、而那個話又正好一致的話、那麼自己轉成成別人的事情也就會被證明出來。

    而、事情一旦像這個樣子成爲大事件的話、就算是媽媽也應該會明白轉生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事實、而我則是別某人篡奪了身體。

    首先要讓媽媽明白纔行、之後才能開始。

    然後、不想個法子、把他從我的身體裏趕出來的話。

    對。應該會是這種展開、媽媽一定會這麼做的……。

    這麼思考着——

    不經意地注意到、我的呼吸正已緩慢地規律在循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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