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宇陪着笑連連點頭。
其他人除了陸凡以外也紛紛拍着胸脯作出保證，面上竭力做出誠信的表情。
黑衣的中年人這才點頭放行。
一行人隨着大流開始登山，陸凡走在最後，神色悠然。
大安聖山，此前從未被正式的開發過，並非旅遊景點，自然也不會有好走的道路。
衆人在陡峭的山路上艱難前行，時不時還要手腳並用，稍不注意身邊就是萬丈深淵。
張芸、霍娟、王媛他們，哪一個不是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女？
幾個女孩子向來養尊處優，被養的細皮嫩肉，這還沒走過半程，便已經開始叫苦不迭，香汗淋漓。
縱然是體力不錯、又勤於健身的陳昊宇，此時也經不住累得氣喘吁吁。
唯有走在最後的陸凡，臉不紅氣不喘，雙手插兜，登山看起來和散步一樣悠閒自在。
“不……我不行了！你們誰要爬誰爬吧！我……必須要休息一下！”
一開始最有衝勁的王媛，也是最早喊放棄的。
一向愛乾淨的她往路邊一塊髒兮兮的大石頭上一坐，便扶着腰不肯起身了。
張芸和霍娟的身體素質比她要稍微好一些，但這會兒體力也有點喫不消了。兩人尋了個可坐的地方，放下揹包開始喝水。
“你們這幾個娃娃，這才登到哪裏，怎麼就開始喊苦喊累了？你們宗門平時對你們的要求這麼放鬆的嗎？！”
“要是你們再這麼慢吞吞的走下去，對戰結束了你們都還沒能走到觀戰點呢！”
這時，一個嚴厲而蒼老的聲音從幾人身後傳來，言語間帶着責備與鄙夷。
張芸她們幾個一齊扭頭看去。
只見一位駝背老者，單眼覆着一隻黑色的眼罩，另一隻眼睛迥然有神，散發出凌厲的光芒。
一位年輕的紅衣女子，腳步輕快的跟在他的身旁，雖然姿色不敵張芸及霍娟等人，但當她看向她們的時候，眉宇間帶着的一絲傲氣，讓她卓然於衆人。
“趕去看決戰？”
除了陸凡以外，其他幾個人都對老者與紅衣女子的話一臉茫然。
“老爺爺，你們在說些什麼呀？什麼決戰？”
張芸忍不住開口問道。
駝背老者被她問的愣了一下，隨即自嘲的笑了笑。
“我也真是老了，只當你們內勁太弱，卻沒發現原來你們連一點兒內勁都沒有，根本不是我們武道中人。”
張芸、霍娟和王媛一齊面面相覷。
現在她們更加聽不懂這位老人家所說的話了。
“你們幾個普通人家娃娃，怎麼跑來湊武道界的熱鬧？今天這一戰的雙方，可都是狠角色，你們一點武學也不懂，還敢跑來觀戰，被波及到了打算怎麼辦？”
那駝背老者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嚴厲。
紅衣女子也冷冷的掃了她們幾個一眼，目光中露出些許譴責，但始終一副不屑於與她們說話的樣子，一言不發。
幾個女孩子相互對視了一眼，雖然還是完全不知道這位老人家在說些什麼，但卻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些許端倪。
“老人家，你是說，今天來這兒的這麼多人，都知道封山是爲了什麼事？”
霍娟不太確定的問道。
但那駝背老者顯然已經不想再與他口中的‘普通人家的娃娃’說話，充耳不聞的悶頭就要從她們面前走過了。
她一邊甜笑一邊乖巧的問道：“爺爺，我聽你的話，好像今天封山是爲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你就跟我說說吧！我們都努力爬到這兒了……”
不得不說，她這一套相當管用。
那駝背老者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其他滿臉好奇的衆人，一時也心軟，嘆息了一聲說道：
“你們這些娃娃啊……走得動就跟我走吧！我在路上給你們講講！”
幾個女孩子一起蹦了起來。
這顯然是一個知道內情的老人家，要是能從他這裏探出一些消息，也不枉她們這麼辛辛苦苦爬山一趟。
一行人跟在老者和紅衣女子的身後攀爬，陸凡依然落在最後，愜意的欣賞着沿途的風景，並不在意其他幾人的談話。
走出一段路，眼看着駝背老者還沒有開口的意思。
陳昊宇在幾個女孩的示意下，只好硬着頭皮主動開口問道：
“老大爺，你剛纔說的決戰到底是怎麼回事？與今天的封山和這麼多來登山的人都有關係嗎？”
駝背老者腳步不停，頭也不回，聲音卻洪亮的傳了過來。
“這些人，是從華國各地趕來的，卻不是來登山的，都是來觀戰的。”
“所以說，觀什麼戰啊？”
王媛已經快要好奇死了。
“兩位武道界的巔峯武者，約定今日要在安聖山谷一戰！”
駝背老者的話音落下，除了陸凡和紅衣女子，其他人俱是一愣。
“爺爺，你說的武道，又是什麼啊？”
王媛探頭探腦的問出了其他人心中所想的話。
“武道，自然就是修習武學的道路了。武者，就是修習武道的人。而今天對戰的兩人，則是其中的箇中翹楚。”
駝背老者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陳昊宇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就類似跆拳道或者空手道之類的吧？”
駝背老者反身瞪了他一眼。
在他的目光中，陳昊宇把接下來的話又給嚥了回去。
“區區小國的格鬥術，怎可與傳承千年的武道相提並論？武者並非武術家，他們那點兒戰力，在我們武道界，哪怕只是一位剛入門的武者，都足以教訓得他們滿地找牙！”
駝背老者的話語間滿是不屑。
陳昊宇出於生疏和禮貌才選擇了此時悶不吭聲，但他的心中卻有無數話語在反駁駝背老者。
在他看來，跆拳道和空手道，是最講究實戰且有實用價值的格鬥術。
優秀的高階跆拳道手，可以手劈一摞瓦，腳踢數塊木板。
而眼前的這位老者，恐怕連想折斷一片瓦、一塊木板都無法做到。
至於什麼宗門剛入門的武者，能與這種實戰格鬥手叫板，那更是猶如天方夜譚了。
張芸她們幾個雖然沒有說話，但從表情來看，腦海中此時的想法與陳浩宇一模一樣。
他們都覺得，這駝背老者有點賣弄的嫌疑。
就像平日裏會在街頭巷尾見到的、大多數自負的老人家一樣，一會兒看不起這個，一會兒看不起那個，還總是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