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道:“王爺先下塔接應。我來解決舒月奴的事情。”
耶律宗徹不予理會。“不必急着趕我走。本王還待瞻仰展大人的非凡手段,以便善後。”
言下之意:你若有本事救,便允你救,若有萬一,我自會以我的方式護你無虞。
這一刻,耶律宗徹非但抱胸不走,其他赤練軍將士也暫緩了離塔的腳步。展昭便在這萬般矚目下,跳下佛像來到兩方對壘中心。
展昭看着單薄消瘦,但氣場非凡。他剛動作,烏克渤這邊的武士們就猛地向後退了數步,神情戒備至極。
“展大人是來談交易的?”烏克渤面露譏諷。
“非也。你們沒有資格跟我談交易。我來,就是要把這丫頭領走。”
烏克渤嗤笑:“想來硬的?展大人未免高看自己了。”
“展某也不想來硬的。我,是來威脅你們的。”
“威脅?”
“今日這諸般算計我可以一笑抿恩仇,不予計較。但我想,紫嬋宮的那位,未必能視而不見。烏統領以爲,可汗被秋後算賬的機率有多大?”展昭微微一笑,猶如清風朗月不沾一絲濁塵:“何況,赫賀早向我坦誠你們的計劃,這丫頭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倒不如,你手頭鬆一鬆,我便讓我的嘴,緊一緊,皆大歡喜。”
烏克渤沉默,看錶情,明顯起了動搖之心。
這廂白玉堂眉頭蹙了起來。
雖然展昭搬出紫瑾來威脅着實有效,但在他心裏總有些不是滋味。而且他就是有股說不出的怪異,隱隱覺得展昭此番舉動另藏玄機。依着貓兒的性子,就算要狐假虎威,按理也不會挑明與紫瑾的密切關係來跋扈。這跟變相呈了那貨的情,有何區別?
烏克渤想了很久,終把女童推了出去。“展大人說的對。既如此,她是你的了。”
看着舒月奴興奮地朝自己奔來,展昭略感意外的同時,也大大鬆了口氣。本以爲起碼要脣槍舌劍糊弄上一通,才能讓對方放人,沒想到烏克渤竟答應得那麼痛快。他不敢大意,舒月奴跑來的同時,他已瞟到有不少人已待動手。遂趕緊一把抱起舒月奴,縱身重回佛像,此時赤練軍的將士已走得七七八八,僅剩爲數不多的在抵抗下方。
剩下幾人催促展白二人先走,展昭知道對方心意,故而也不矯情,就要抱着舒月奴跳塔逃生。結果剛站到佛像頭,舒月奴嚇得哇哇大叫,一下躥下來,躲到白玉堂身後去了,駭得小臉發白。
“舒月奴別怕,我帶你下去。”
“不,不要,會摔死!”
舒月奴緊抓着白玉堂的衣袍不放,惹得白玉堂哈哈大笑,調侃道:“貓兒,也有你不喫香的時候。行了,你先走一步,不然哄個女娃兒要哄到什麼時候?稍後我帶她下來。”
展昭無奈地搖搖頭,叮囑白玉堂別嚇到了舒月奴,隨後已運起燕子飛,如鵬鳥展翅飛身下塔。不過交手了那麼久,內力消耗巨大,六層的高度需不斷提氣化力,落地稍稍有些不穩。好在耶律宗徹迎面而來,將他穩穩當當接住。此刻不遠處又有人馬而來,竟是赫賀帶着耶律晉琛等援軍。
赫賀見到赤王,撲通跪倒在地:“末將愧對王爺,還請王爺責罰。”
“你也有你不得已的苦衷,此事回去再說。赫副將,舒月奴還在塔上,稍後等玉堂帶她下塔,你便能與她團聚。”
“當真?展大人,你找到我幺妹了?”赫賀欣喜若狂。
展昭見他開懷,於是指着塔上已被白玉堂抱起的舒月奴給赫賀相看。本是爲寬其心緒,誰想赫賀喜色漸消,反露出滿眼困惑。
“展大人,我幺妹呢?”
“那不是……。”
話音戛然而止,只因他看到高塔之上被白玉堂抱在懷裏的舒月奴朝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