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知他是爲了自己,也不動氣,轉移話題道:“這樣不是辦法。再被圍下去就算你內力再強,也經不起這般耗損。先退,再做打算。”
紫謹心知展昭說的有理,於是護着他邊戰邊退。環顧張望,發現此地正是密林間一處空曠。紫謹問:“往哪走?”
“向南。我體力仍未恢復,麻煩你開路。”
紫謹點頭,不疑有他。儘管南邊血蝶最多,紫謹仍一馬當先殺出一條血路,等他欣喜地回身想幫襯展昭護他離開,哪知那道白華突然飄然後縱,接着頭也不迴向北掠去,同時帶走的還有滿天血蝶。
紫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展昭居然騙他?居然還敢騙他!
怒髮衝冠都不足以表達他此刻內心的狂暴憤怒,想也不想就是追了上去。
展昭時不時狠掐虎口,吊動全部精神高度集中。燕子飛被運用到極致,因爲他知道只要心中這股勁道漏了一點,他就再也提氣不起。所以他咬緊牙關,甚至在昏厥衝腦時強行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血腥在口中瀰漫,似乎沖淡了醉花蔭的香氣,然這也只是展昭的錯覺。因燕子飛的關係看似將身後那羣血蝶甩開一大截,實際仍鍥而不捨死死跟隨。
“展昭!——”
一聲獅子吼響徹,震得林鳥驚飛,寒風颯颯。展昭瞬間心神失守,整個人如流星般墜落下來,未有摔在地上,只因半空已被一道紫影接住,直接抵在樹上。
展昭看着紫謹怒火熊熊的眉眼,疲憊涌上心田。故作絕情推了把紫謹,冷聲道:“你走!明明還可以拖延片刻,就是你的固執己見搞得我此刻這般狼狽。我不想再看到你這張狂妄自大的嘴臉。”
他還沒發飆,展昭倒先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氣得紫謹一拳砸在展昭耳畔,擊得樹身巨顫,葉落如雨。怒意上頭,完全自控不住就是一把掐住展昭下頜強迫對方正視自己。惡狠狠威脅道:“有膽子,你再說一遍。”
展昭也似發了狠,不避不諱怒目瞪去,低吼道:“你給我滾!”
話未說完,紫謹的臉驟然放大,突然毫無徵兆將展昭雙脣噙住。
久違的吻,令紫謹內心發出最滿的饜足之感。更趁着展昭呆滯,脣齒微張,引靈舌侵入。舌尖在口腔之中飛快地上下游走,舔舐過每一處毫無防備的壁壘,不但品嚐到了淡淡的血腥,就連濃郁的花香也沒有錯過。大力地擒獲住所有,卻一點一點細細碾壓研磨,就像要將兩人的四片脣瓣以最奇特的方法融到一起。
紫謹激烈的吻着,只有偶爾在那人幾乎要喘不上氣的瞬間才分開些,然分開只是霎那,僅提供彼此呼吸所需,霎那過後再度包裹上去猶如狂風暴雨,侵略性十足,就像恨不得直接吞下肚去。急促喘息下心如擂鼓,含帶出一絲銀白垂涎,掛在光潤飽滿的脣角邊,意外的顯出幾分淫(yin)糜情(qing)色。紫謹見了,邪魅笑了,直接舔吻對方嘴角,就連金津玉液也不放過,統統吮入口中嚥下。
展昭怒道:“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
“現在有關了。我也沾上了醉花蔭的氣味,你現在還打算趕我走嗎?”紫謹見展昭不爲所動,笑容更加邪氣橫生,“無妨,若沾染得還不夠,最多再吻你幾遍。反正親一次,親幾次,你都一樣惱羞成怒,對我來說,沒差。”
“紫謹!”
紫謹打斷,厲聲爆喝:“展昭,勸你別白費力氣了,你休想趕我走。你給我聽好了。在我面前,你那些捨生忘死的做派統統給我丟掉。你是我的。要死,我只許你死在我手裏。要活,我們兩個人就一起活下去。”
目光驀然軟化,只因瞳孔映照下那人的眉目也正在漸漸鬆動。語言有時真是一種神奇的東西。一句話,人的決定就有可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或許,那不僅僅是一句話,更是一個人的赤子之心。
紫謹耳郭突然聳動,聽到一些奇怪的響動。果不其然,展昭也感知到了,眼神一陣遊移,生出異彩來。紫謹見其分神,又覺好笑又覺不滿。當展昭注意力完全到了他處,紫謹出其不意在他脣上覆又啄了一下,果然引來對方驚詫後的瞠目怒視,他卻不以爲意暢快大笑,反以拇指拭盡展昭脣角最後的涎津。
“不過被些跳樑小醜圍觀我們調情,這可不怎麼妙。等我把他們轟走,我們繼續。”
正說着,一支冷箭射來,紫謹聽聲辨位,卻是不閃不避,任由箭矢徑直射入頭頂樹幹三寸。
紫謹慢慢回過身來,朝向箭矢來向。
百米開外,耶律宗徹手執長弓,還保持着先前放箭的姿勢。他眼中有團團怒火在燒,尤其當將紫謹強吻展昭的一幕納入眼簾,整顆心都像是炸裂了,一種無法忍受的暴躁充徹胸膛,叫呼吸逐漸困難起來。
而紫謹,卻是笑了。一抹陰冷的挑釁自眼底不脛而走。
“你要的援軍,到了。”
《紫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