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王爺能一直保持這番自信纔好。”
聞羽自問也算知情識趣,既然話不投機半句多,懶得再談。略行一禮,掄繮夾馬,飛也似地返回捷豹營的隊伍去了。
耶律晉琛看不明白兩人間發生了什麼,趨前問道:“這是怎麼了?聞將軍怎麼突然走了?”觀察赤王表情淡然,忍不住又道。“王爺,恕末將多嘴,聞將軍聰慧多智,還是與王爺極登對的。王爺何不考慮考慮?”
耶律宗徹道:“就是因爲她太過聰慧,本王纔不會考慮她。”
“難道王爺喜歡蠢笨一點的?”
耶律宗徹嗤笑一聲,搖搖頭。“聞羽是個好女人,值得人真心相待。本王給不了她想要的,又何必去招惹她?”視線幽幽投向身後馬車,複雜中透出三分癡意。“何況,美與不美,慧與不慧,皆無多大幹系。情之一字,唯心而已。”
耶律晉琛聽得一知半解,此時前方探路的右路先鋒齊天霖回報,言西京道大雪封山阻道,詢問大軍是否更改行進路線。
耶律宗徹想了想道:“既然走了儀坤州,那就改走大定府,經析津府,再延長城一路向西,直至大同府。”
耶律晉琛蹙眉不解道:“王爺,這樣我們似乎偏離了原本的目的地。”
“無妨,差不了多少。在與黨項人對上之前,本王要先去一次藥族。”
齊天霖傳令而去。
車內,展昭聽見耶律宗徹的安排,心中稍安。雖說不知那藥族有沒有能醫好月如的方子,但總歸存了一絲希望總是好的。而耶律宗徹肯如此大費周章地爲月如特意繞道,他心中自是感激不盡。
見月如依靠車壁睡得很沉,身上披蓋的裘衣不禁有些滑落,他忙傾身欲幫其拉好,誰想手指還未觸及,就被白玉堂一把抓住。白玉堂沉聲道:“我來。”說着不等展昭反應,便一個旋身轉坐月如身邊,爲她仔細拉蓋裘衣。
展昭視線垂落,儘量避開那溫馨一幕。他覺得自己最近有些說不出的怪異,既然白玉堂喜歡月如,他理應成人之美盡力撮合,誰想如此理所當然的決定,臨了反被心頭一絲針扎的刺痛擾了心神,叫他只想逃開,裝作什麼也看不見聽不着。
正心煩意亂,突然感覺一隻溫熱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白玉堂看出展昭面色古怪,滿面憂心道:“貓兒你怎麼了?”
展昭狠狠一怔,隨即扯出一抹淺笑。“沒什麼。我好得很,你不必管我,照顧好月如即可。”抽手而回,展昭眼神閃躲,聽着仍一如既往善解人意,殊不知他此刻內心正劇烈撞擊翻攪不矣。
打定了主意,展昭見白玉堂還要說些什麼,連忙搶言道:“車裏有點悶,我出去透透氣。”說着就要掀簾而去,卻被白玉堂一把拉住。
“貓兒,我陪你。”
“不用了。”悻悻然拉下白玉堂的手,展昭神情鬱郁,沒看他一眼,便徑自鑽出車廂。
白玉堂嘖了下嘴,心中悶悶:這隻貓最近是怎麼了?好像老是在躲我,態度還很奇怪。
趙禎瞥他一眼,輕聲道:“我也出去下。”
白玉堂本想叫住趙禎,換自己出去尋貓,轉念一想不對,趙禎跟月如非親非故,再者他哪有臉叫皇帝代他留下照顧人?只得憋了一肚子氣,眼睜睜看着人一個個走了,卻是全無辦法。
耶律宗徹見展昭下車,忙眉眼含笑打了個照面,本想驅馬上前跟對方款談幾句,誰知趙禎緊隨其後也鑽出車來,倒叫他一時踟躕了。三人正相對無言,氣氛尷尬,忽聞遠方一聲悠遠的狼嚎傳來。
本以爲是途徑狼羣領地,只要不去招惹,以其大軍人數定能相安無事,誰想隨後突又響起此起彼伏的狼嚎。展昭等人有被狼羣攻擊的經驗,明白很可能是狼羣正在圍捕什麼獵物。不知是好奇心重,還是不想再在此處呆下去。展昭突然跨上赤宛,道了句:“我去看看,稍傾便回。”隨後夾緊馬腹,便一騎絕塵地去了。
赤宛風馳電掣,很快衝上一處不算太高的山包。展昭眺目遠望,只見相鄰山頭上佈滿羣狼,其中山腳下正有一批圍得甚密,似在攻擊一個通體雪白的生物。展昭凝神細看,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大驚失色。那白色生物不是旁的,正是自獵場逃走的踏雪。
當日聞聽踏雪不見,心中雖有幾許失落,但想到這野丫頭本性便是桀驁難馴,如此變相還它自由或許也是天意,便也沒放在心上。如今一見,非但未有絲毫逍遙,更因狼羣圍攻傷痕累累,雪白的馬身血跡斑斑。展昭疼惜之心難平,沒有多想便驅使赤宛衝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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