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兒,你出來。爲師知道你在裏面。你中的毒不好解,但爲師會想辦法的,就算要老夫殺上紫嬋宮,爲師定也會幫你到底。”
展昭冷然道:“他不會見你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你這般沽名釣譽喪心病狂的僞君子,根本沒資格做他師父。”
眼神猛地凌厲起來,木槿段死死盯着眼前這個不留情面斥責他的男子,心中的怨恨已升騰到極點,幾近噴發。“你又算是什麼東西?仗着瑾兒鍾情於你,便自以爲是起來了?口氣倒不小。還是說,你已知曉我們之間的過往?”
“展某儘管不知當年發生了什麼,但我看得出他被你傷得極深。紫瑾此人雖然乖張冷漠,看似無情,然一旦是認定的人,他便會極重感情。可他卻枉顧師恩恨你入骨,其中緣由,想必你心知肚明。”
木槿段愣了下,隨即就像回憶起了什麼,突然癲狂大笑。“對,老夫知道他爲何恨我。可我不後悔。那些爲博江湖美名的人生在我看來一文不值,都是假的,只有那幾年跟瑾兒在一起的日子纔是老夫一生中最難忘的。什麼俠義,什麼忠孝,全都是僞善,是狗屁。人就該痛快的活,爲自己,活出真正的自我。”
展昭的眼突然止不住幽深起來,他的聲音不響,卻擲地有聲。“但你所謂的痛快與自我,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枉你行俠半生,曾得江湖讚譽爲武林師祖第一人,可笑竟連什麼是俠義都不明白。沒有約束,何來自由?沒有付出,何來真情?”
“鏘”地一聲,拔劍出鞘。白玉堂橫劍擋胸,喝道:“想動貓兒,先問過你白爺爺答不答應。”
“豎子無禮!想死,一起來吧。”
三人遂戰到一起。
而此時木屋內,已獲悉被包圍的幾人搓着手兜兜轉,全無辦法。小戚一咬牙,穿好衣物,打算下牀。被賓曷一把按住。
“你要做什麼?”
“我要出去。”
“你瘋了?!現在出去根本死路一條。”
小戚惱道:“那難道待在這個屋子裏就有活路可言嗎?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哥他們在外面拼命,而我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裏面。我現在仍是紫嬋宮的少宮主,這個身份或許還能起些作用,我要試一試。”
“小戚你別傻了。外面是党項人,不是契丹人。你就算貴爲紫嬋宮少宮主,對他們來說又算什麼呢?”扶住小戚雙肩,將他再次強行摁到牀上。賓曷喟嘆一聲,妥協般連聲哄道:“你是想救你義兄展昭嘛。好,你別出去,阿公出去。阿公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不要,也一定幫你把你義兄救回來。”
不等賓曷跨離半步,小戚突然勾手將其抱住,激動道:“阿公,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和哥都一樣,都是我重要的親人。我不想他死,也不想你死啊。”
賓曷反手抱住小戚,感動得老淚縱橫。一旁的昆姝與長老也感同身受,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淚。正當屋中處在一派溫情之際,任誰都沒留意到躺在另一張牀上的紫瑾正慢慢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