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紫紅 >第134章 (一百三十四) 情定(修)
    寫給審覈員的話:我寫的所有的都是脖子以上的親吻,沒有任何違反,懇請審覈員看仔細好不好,裏面所有描寫真的都只是單純接吻接吻接吻!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我從來都沒開過車,OK?被這麼反覆審覈,我也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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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失手摔得七葷八素的小五蠕動着身子,還不及晃醒小腦袋,就被眼前景象驚呆了,忙不迭用兩隻小前爪遮住自己的眼睛。

    吻落的脣瓣,柔軟中摻着剛強,另有幾分粗暴,以致過於激烈的舉動令脣齒間撞得生疼。本該細細研磨以人性最獨特最原始的方式互訴衷腸,偏生的一切緣起爭執,兩者皆妄動肝火,於是勃發的激情不再侷限情濃後的了悟,而是太過在意對方以致執念下火花四濺。

    一直以來的被動者突然成了主動的一方,本以爲會有一絲羞澀或遲疑,誰想實則不然——郎心如鐵,彷徨夷猶百折千回後的明悟反比輕率下的決意更無以動搖,讓脣與脣貼合更緊、情與情糾纏更深、心與心相融相生。燃情的背後是多年情深義重的推手,驟然迸射,猶如天雷勾地火,久旱逢甘霖,只願兀自沉耽,迷醉再迷醉。

    不是第一次脣齒相依,更不是第一次由展昭率先施爲。可就和每一次一樣,那種動人心魄的觸碰都讓他觸目驚心、如遭雷擊。

    面前分明是他魂牽夢縈的心儀之人,是讓他愛入骨髓恨不能揉進體內珍藏的命定之人。他曾以爲自己早做好了萬全準備,豈料真當一切發生,除了呆滯還是呆滯,或許更多的是一種對自身的不確信,也是對曾經過往的質疑。

    第一次主動吻他是暠山之上爲哺他喝下解藥,第二次主動吻他是鏡湖水下爲度氣給他,那麼這一次又是爲了什麼?難道說……?

    靈臺霍然清明,被吻至渾噩的頭腦強行奪回一絲神智。

    只要想到那人也許又要以這種他最無法接受的方式算計他,白玉堂就血脈僨張,全身肌肉繃緊。他突然把人推開,獵豹般猛撲反制,抱着展昭就地一個旋身,把人反壓在土坡上牢牢摁於身下。他臉色晦暗,語氣更兇惡異常:“死貓你過了啊!爲達目的真無所不用其極了是嗎?別以爲你這樣我就會屈……。”

    怒責戛然而止,當他望向展昭眼睛的瞬間,突然覺得喉頭再發不出一個音來。

    那是一對怒火熊熊的眼眸,眼眶泛紅,溫潤不復,有的只是表情的逐步扭曲。當情緒壘至頂點,一擊頭槌驀然錘擊在胸,鈍痛非常,他才變相感受到展昭體內究竟積蓄了多少恚怒下的隱忍。

    “白玉堂,你就是個混蛋!!!你知道我是什麼命格嗎就在那裏胡說八道?!”

    展昭埋着臉,看不清表情。但嗓音因嘶吼而沙啞,與不斷顫抖的雙肩形成鮮明的對比。

    “以前小的時候曾有個遊方相士說我天煞孤星,他說只有把我送走才能保家宅安寧。爹他不信,然兩年後爹爹意外過世了。我娘身子弱,我怕拖累她,便跟着師父走了,而娘還是沒能熬到我十五歲生辰便病死了。我和月華定親後以爲能相攜白首,可月華……也去了。所有我愛的人都不在了,可就算如此,那個所謂的命相之說我還是不信。可你現在叫我認命。若我真認了,若註定我所愛的人都將死於非命,那我寧可這輩子從未愛過!——”

    白玉堂徹底愣住。

    以前他總覺得展昭無法輕易接受感情,全因天生對情愛遲鈍膽怯,現在才知還有這層緣故。他說的跟展昭所說其實並非同一個意思,如果展昭心平氣和定能想通透了,但此刻情緒激盪下光是這“認命”兩字就儼然挑撥對方神經,成了起爆的導(dao)火(huo)索。當聽到展昭自暴自棄吼出那句“寧可這輩子從未愛過”,白玉堂只覺心急如焚。

    “我不許你有這種想法!貓兒,不是我小瞧了你,你一生大愛無疆,想要無情無愛那是斷斷不可能的。何況什麼天煞孤星,簡直狗屁不通!我白玉堂也喪父喪母喪兄,若說命硬,我也不遑多讓。難道就因多逝了幾個至親,就不能心生情愛了?我輩以武證道,豈能被那些江湖術士所左右,路在腳下,一步一印,便該我命由我不由天!”

    怎一番慷慨激昂了得?當白玉堂說出那番言論,他的模樣落在展昭眼中陡然高大偉岸,光芒四射。

    “我命由我不由天……?”

    展昭突然擡眼望向白玉堂。

    四目交匯的瞬間,埋藏心之深處的霧霾終被徹底驅散,一切撥雲見日,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白玉堂的心噗噗直跳。只是被凝望,就生出情竇初開的雛兒的心境來。

    是怎樣的深情款款鑄就了眼前的瞳眸?眸光熠煜,璀璨寶石不如,漫天繁星不及,混沌天地間,恍若唯此僅餘這一件隗寶。他相信此刻但凡有與之對上視線的都會魂魄被攝,瞬間沉淪。因爲他從來都知道,那人從上到下最惑人的便是那雙眼睛。

    現在,自己被死死盯上了,對方眼中倒影全是自己,竟令他有種莫名被網束縛的錯覺。

    至於是什麼網?還用問嗎?

    情之一字,沉摯深遠;情之一字,綢繆繾綣;情之一字,眷眷懷顧;情之一字,癡迷成狂。

    無數情字織成了網,桎梏了他,令他動憚不得。可心,甘之如飴,只因那張情網不但罩住了他,也把那癡癡念念放在心尖的人一同兜在了網裏,叫兩人肌膚相近、視線相黏、情義相交、愛意相連。

    ……愛意?

    爲何他會從展昭眼裏看到這種東西?

    初時的怔忡,不是不辨,只是不信罷了,繼而苦笑於心。

    是長久的祈盼讓意識產生視幻了嗎?他居然會錯覺到以爲展昭竟開竅對他動情了。

    摸了摸僵硬的脣角,自嘲終於從心頭徹底蔓延上來,叫整張嘴都澀得發苦。然而當他終於頹喪下來再次認清“現實”,對面那人卻倏地擡手撫上了他的臉龐,五官驟然放大,脣瓣輕淺擦過,稍縱即逝。

    “貓兒,你……。”

    不同於白玉堂說話再度打結了,展昭的眼神異常深邃堅定。

    “你不是說要纏我一輩子嗎?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那說好了,就一輩子。”

    瞧着白玉堂瞠目結舌的呆滯樣竟有幾許意想不到的可愛蠢萌,展昭笑靨再無保留,一如萬樹梨花,清淨至純。展昭牽起白玉堂的手,舉到眼前,動人的情話更像附耳淌過的暖流。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白玉堂只覺腦中轟隆一聲,整個人“炸”開了。只是不等他爆成天上的煙花,展昭原本撫臉的手突然改爲攬上後頸,一勾一帶間,親吻三度落下。只是這一次不再是驚詫下的抗爭,亦不是蜻蜓點水的撩撥,而是同心同契的柔情蜜意。直到雙手相繼捧上後腦,彼此頻繁變換親吻的角度,引氣息交織交融,白玉堂恍惚間又被奪去主動,被抵在了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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