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
夙願終於達成的一刻,白玉堂再無顧忌,一把將展昭緊緊擁入懷中。像曾經每一次綺麗夢境下週而復始的耳鬢廝磨,時不時親吻對方的鬢角髮梢。他一遍遍輕喚着最心愛的人的名字,似怎麼都不夠,最終將臉徹底埋入展昭胸膛,藏起了所有欣喜如狂。
不同於白玉堂的不滿足,展昭表情正相反,是一種情定所給予的心的饜足。任白玉堂攬腰而抱,他張開手臂把白玉堂雙肩納入懷中。只是沒等彼此平緩心緒,領口突然感覺溼溼的,推開復看,只見白玉堂眼眶微紅,整個眼周都溼潤了。
拇指輕輕拂去淚痕。“傻瓜,哭什麼?”
“我怕你是一時腦熱,怕你反悔。所以,哭在你前頭。”白玉堂猶如小孩兒般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道:“貓兒,你可認真想清楚了?你若當真應了,就決不能後悔。平日我雖愛與你玩鬧,但感情的事,我頂真的很,玩不起。”
“感情的事,不是我想就能想清楚的。是這裏。”展昭指了指自己的心,“是它告訴我的。你在它裏面,再也出不去了。”
白玉堂聞言欣喜若狂,抓了展昭的手顫巍巍放到臉上。“貓兒,快掐我一下,讓我知道這一切不是夢。”
展昭失笑。“如果是夢,讓我們彼此夢上一場又何妨?玉堂,我很清楚自己此刻在做什麼說什麼。你贏了,我認命,我……愛上你了。”
淚水再度漫溢而出,只是這次卻是喜極而泣。許是覺得當着展昭的面哭哭啼啼有些慫,白玉堂狠狠抹了把臉,嘟囔道:“說什麼胡話,感情的事,既無對錯,哪來輸贏?”
“不,我的意思是,你說服我了。感情之事我怯懦了太久,以爲不聞不看裝作不知就能矇混,但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你說的對,你我之間除了情愛,亦是摯友,你是我可以把後背把生死交託的人,若不信你,你我彼此就失去了對等的立場。”展昭頓了頓,直視的眼神越發堅毅。“作餌引的事可以交給你,但玉堂你要記住,從今往後你的安危不再是你一個人的事。我會選擇在此時此地向你闡明自己心跡,就是要讓你知道——你若出半點差池,展昭,絕不獨活。”
“呸呸呸,說什麼不吉利的話。五爺我身體倍兒棒,還打算長命百歲呢。”本想插科打諢,話鋒一轉,眼中深情又忍不住奔瀉而出。“再說我豈敢忘了答應過你的事?貓兒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自己死在你前頭,我還要用一輩子去寵你愛你敬你護你,哪捨得死?所以,我們一輩子都不分開,好不好?”
“展昭職責在身,若是滿口應承,便是在虛妄騙你。我應諾不了太多,但可以答應你,除非哪日你厭棄了我,不然我的心這輩子都只有你白玉堂一人。”
“什麼厭棄不厭棄的,絕不可能有那麼一天。”白玉堂怒了。忽然三指朝天,高高舉起,慎重其事道:“我白玉堂對天發誓,若今生做出背棄展昭這等人神共憤的事,當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死”字尚未出口,已被展昭一把捂住並狠狠瞪了他一眼。
白玉堂無奈,拉下他的手,訕笑道:“好了,不說了。也真是的,何必糾結那些根本不可能發生的東西?既然有了決定,時間緊迫,便按照商議好了分頭行動。”
緊緊握住展昭的手,拇指在其手背上摩挲數下。
“貓兒,保護好自己。”
“你也是。”
留下最眷念的一眼,白玉堂不再踟躕,一個縱身已往先前的狼穴飛去。
身後獨留癡癡注目,與心中無盡的呢喃。
月華,原諒我。
最後一次。我……想要順應自己的心,再愛最後一次。
本以爲心如止水,今生不會再愛。可事與願違。玉堂無數次地付出終究還是無法讓我無動於衷。也許,自從讓他進到我心裏的那一刻,就註定了這顆心有淪陷的一天。
如果這算是對你的背叛,那就讓我用下輩子來還你深情。那是我欠你的。
而欠他的,我會慢慢還,還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