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默然不語,只是他望向可汗的眼神已變了,變得冰冷,無情。
“你爲何要做這樣的事?你殺了那麼多人,就爲了幾具屍體?你要這些屍體又有何用?”
辛夷哈哈大笑,戲謔道:“可汗,你輸給赤王真不冤枉。你看看赤王的表情,他早已猜到我爲了什麼,可你呢?何其可笑,你這樣的人居然還能成爲我契丹的王?”
“辛夷!——”
“我爲了什麼?我爲的,不就是這個嘛!”
辛夷突然掀起一輛運屍板車的蓋布,一具面色蒼蒼的屍體展現在衆人面前。
他突然一把抓住那具屍體的小腿,冷漠地一扭,竟生生將屍體的小腿連同褲腿一同擰了下來。圍觀衆人俱倒吸一口涼氣,但他們很快發現了問題,隱在褲腿下的那節殘肢哪裏有半點血跡,反而在陽光的照耀下反折出金燦燦的光芒。
“黃金杖!”
小戚驚叫出聲,而紫瑾則明顯眼熱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他下令翻遍整個紫嬋宮都遍尋不到的黃金杖,竟差點在眼皮子底下被人用如此隱祕的方式給偷運出宮去。
這次若不是展昭,怕是他這輩子都要與宮主之位失之交臂了。
紫瑾剛欲上前搶奪,就見辛夷抽出腰間佩刀,威脅道:“我這把可是削鐵如泥地寶刀,紫瑾少宮主若妄動一下,害我受了驚嚇手抖了,我可不敢保證你紫嬋宮的聖物黃金杖還能不能完好無損。”
紫瑾最恨被人威脅,若非被對方拿捏住了軟肋,根本不會輕易低頭。
“你想要什麼?”
辛夷道:“把所有人都譴走。我有一個祕密想要同你與戚公子說。”
“祕密?”
“對,是你絕對會感興趣的祕密。”
“好!”
紫瑾藝高人膽大,根本沒把辛夷放在眼裏,於是一口答應下來。有了紫瑾的威壓,可汗赤王雙方人馬不敢多說什麼,很快帶人退回紫嬋宮內。
展昭與白玉堂是最後退的,在經過紫瑾小戚身邊時,展昭特意道了句“小心”。雖不清展昭究竟是與誰說的,紫瑾仍執着的認爲這是對方在關心他,頓覺心花怒放,笑意燦爛。
然展昭尚未跨入宮門內,又莫名被辛夷叫住。
“展昭你等等,我也有話要同你說。”
展昭道:“你我之間沒什麼可說的吧。”
辛夷笑道:“如何沒有?關於秦肅秋的。”
肅秋……?
這個名字不提還好,一提展昭心頭就是一抹刺痛。這個一直喚他“小師叔”的可憐女子,若當初他沒有那麼強硬,若他能更走進她的心一點,也許結局會不同吧。
誰想白玉堂似早知他想說什麼,固執道:“我就在宮門邊等你。我不會讓貓兒你離開我的視線一步。”
展昭欣慰地偷偷握了握白玉堂的手,耳根微熱,脣角含笑,眼溢柔情。
但當他再度走到辛夷面前時,人已恢復平靜。
“想說什麼,說吧。”
辛夷露在面具外的半邊臉倏地揚起一個邪魅的詭笑。他突然伸手將面具拿下,將自己瞎了的左眼顯露在展昭面前。“這隻眼睛,是你所爲。肅秋的死,亦拜你所賜。展昭,你不覺得對我有虧欠嗎?”
“我對肅秋有愧疚,我沒能讓她活下來。但對你,沒有。”
“也是,你一向自大,你在衆目睽睽下將我犯案的目的說破一定很得意吧?所有人都想不到我會將黃金杖藏在屍體裏運出紫嬋宮,偏偏你猜到了,你一定覺得自己很聰明吧?”辛夷再次將面具戴上,重新遮住醜陋的半臉。“可惜,這世上有一句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更有一句話,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展昭面色微沉:“那個跟你們合作佈下所有局的人到底是誰?”
辛夷微微一怔,隨後嗤笑道:“你以爲我會告訴你嗎?”
“那你把展某叫來就爲了藉機羞辱幾句?”
“你錯了,你的用處可比想象的大多了。”
話音方落,展昭突然恍神了一下,眼睛瞬間失去焦距,隨後雙腿便是不由自主一顫,整個人於瞬間軟倒下去。
紫瑾小戚大驚,與立在宮門慢了半拍的白玉堂,一同搶上。
可惜,他們反應再快也快不過只有一步之遙的辛夷。辛夷一把接住展昭,反手將他勒在胸前。
“貓兒!——”
“哥!——”
“鏘鏘鏘!”三劍先後出鞘。
紫瑾簡直快氣瘋了。更讓他弄不懂的是像展昭這樣聰慧謹慎的人怎會突然被辛夷下套,甚至被直接制住。
紫瑾怒吼道:“你敢動他,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碎屍萬段?你若不顧展昭的死活,倒是能輕而易舉。但你若顧他,那就得看你本事了。”
說罷,辛夷懶得再費脣舌,扛起展昭轉身施展輕功飛縱而去。
在他身後,三條人影緊追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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