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我再問你一遍，是不是你讓小戚背叛我？”
“……。”
“我不信他有那樣的城府。爲當上宮主之位故意來欺騙我討好我，不然黃金杖出現的那一刻，他應該第一時間來搶。但沒有，迫不及待對黃金杖動手的那人是你，也是你看到黃金杖到了我手裏騙我將它拋給小戚。所以，是你讓小戚背叛我的是也不是？”
展昭雙脣緊抿，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他知紫瑾誤解了，但有些誤會解不得。蕭紫桓明知當年真相至今守口如瓶，玫夫人更是攬權掩蓋了所有蛛絲馬跡，足見紫嬋宮當年祕聞舊事，牽一髮而動全身，怕沒那麼簡單。旁人他未必護得周全，但小戚，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他出事。
紫眸忽而閃爍，像是感應了展昭此刻心中的矛盾與決意。腦中靈感乍現，似想到什麼破綻，突然口吻一軟，迫不及待地改爲攬住展昭雙肩。
“我怎麼那麼傻？！紫嬋宮是死是活，與你何干？你根本沒理由牽涉其中，還去教唆小戚背叛我。是不是蕭紫桓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那個毒夫人威脅你，你才決定幫小戚做出背叛我的事來？”見展昭始終默不吭聲，紫瑾終是忍不住一把將人擁入懷裏，抱得死緊死緊。“展昭，快說不是你。說你沒有背叛我，快說啊。只要你說的，我都信。”
展昭嘴脣動了動，誰都沒能聽到他說了什麼，唯有擁着他的紫瑾背脊一僵。他緩緩鬆開摟緊的手臂，不可思議地盯着展昭的眼睛。因先前怒意的消減，眸色已重新恢復如常，只是那本濃重的墨黑如今卻動盪不堪。
“你再說一遍……。”
展昭面無表情，一字一句道：“是我說動小戚要他去當紫嬋宮宮主的。”
“不可能……。”
“我大宋已與赤王結盟，只有赤王登上契丹可汗之位，兩國百姓才能真正長居久安。如今明旨昭告天下，唯新任紫嬋宮宮主才能決定可汗的真正人選。你太過傾向那位，我不能冒這個險，只有小戚纔是最合適的人選。”
眸光由明轉暗，被眼瞼閉合了霎那風采。當再度亮起時，繾綣瀲灩已散，唯剩一股冷意，摻了三分邪魅，七分了然。
“很好，不愧是展南俠。果真像是你的作風。爲國爲民，只要是爲大義，別說區區策反教唆了，就算是要你捨身成仁，你怕是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吧？”
紫瑾忽而哈哈大笑起來，既笑展昭的“冷漠”，也笑自己的可悲。
“展昭，你從來都沒在乎過我，是吧？我對你的感情一定讓你厭惡極了，恨不得我早點魂消魄散纔對，所以你才能毫不猶豫地選擇一次次傷我。既然你那麼恨我，爲什麼不直接動手，非要用這種鈍刀子把我的心捅成篩子呢？我說過的，我願意爲你死。你如果當真恨我，你可以來殺我。”
一步上前，紫瑾的臉近乎貼面，與展昭僅在咫尺。
“你動手啊。”邪魅的笑將紫瑾那張妍豔的面容渲染得異常詭異，竟把展昭堅定的眼神逼出幾分閃躲。只是他終究沒能逃開，下頜被強硬地扣住迫得他再度不得不望向紫瑾。“你要覺得恨意還不夠，我可以再幫幫你。”
說罷，面孔壓下，毫無徵兆地猛地擄獲展昭的雙脣。
展昭大驚失色，想推開紫瑾逃開，卻被對方緊緊禁錮在懷中。紫瑾感到展昭別轉臉想要躲避他的親吻，心火更是大熾，突然用牙叼住展昭下脣。展昭渾身一個激靈，頭腦浮現出無數白玉堂的悲慼的眼神，他知自己心有所屬，已無法像從前那樣把紫瑾的吻當成被狗咬了。他拼命反抗更甚，手腳並出，逼得紫瑾爲了困住人不得不與他纏成一團，滾倒在地。
爲了報復泄憤，紫瑾故意口中用力，展昭的脣瞬間破了皮，一絲血腥味順着交纏的脣舌流入紫瑾口中，卻只讓他覺得該死的甜美。
他忍太久了，相敬如賓果然不適合他與展昭。他與他之間，似乎只有像從前那樣抵死糾纏，纔是他倆間相處的本色。
那麼抗拒我嗎？
紫瑾心中冷笑。
既然破罐破摔，他也不怕做得更過分一些。
紫瑾突然騰出一隻手往下探去。
《紫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