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紫紅 >第182章 (一百八十二) 開誠
    “你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閉嘴!”

    不顧白玉堂呼喝,丁兆蕙繼續道:“白玉堂,你不覺得你現在懷裏抱着的那人很噁心嗎?”

    “你說的對,是很噁心。”不等丁兆蕙發笑,白玉堂擡眼猛地盯住他。“不過讓我噁心的不是貓兒,而是你!展昭被耶律宗徹強推了個月□□頭,我知道。展昭他喜歡男人,我也知道。不過有一點你怕是不知道。”

    “什麼?”

    “貓兒喜歡的那個男人不是赤王,而是我。”

    不等丁兆蕙脫口說出那聲“不可能”,白玉堂已攬住展昭後腦吻了下去。這一次他並沒有深吻,雖然情感的積壓與爆發令內心萬分想掠奪想將懷中那人不顧一切揉入體內,但他有注意到展昭手腳微顫心緒不穩,深知丁兆蕙適才那滿是惡意的話語多少還是傷了展昭。所以他此刻的吻溫柔而雋永,不僅是向他人宣告主權,更多的是爲了安撫展昭那顆千瘡百孔承受了太多壓力的心。

    一吻即罷。

    “貓兒愛我,我也愛他。我倆兩情相悅,早已約定此生。你丁二算哪根蔥,有什麼資格對我們的感情指手畫腳?你今日所有羞辱貓兒的言論我都記下了,看在月華的面子上,不與你計較。他日若再讓我聽到半句,我手裏的雲浪若不見血,絕不回鞘!”

    丁兆蕙還陷在震驚中回不了神,被他拽着的月如率先受不了了。

    “放開姐夫!你給我放開!你不是我五哥,你是惡鬼,是你迷惑了姐夫,是你這惡鬼把姐夫從我身邊搶走的。我恨你!恨你!”

    月如尖叫着掙脫丁兆蕙的掌控,衝過來捶打白玉堂。白玉堂不忍跟她計較,只能擡手隨意抵擋兩下。倒是展昭不忍白玉堂白白捱打,又怕月如再受刺激癔症復發,只得將她摟住安撫。

    “月如,別這樣。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伏在展昭懷裏的月如終於一點點平復過激的情緒,感受到展昭溫暖的懷抱,她終是忍不住哭着緊緊抱住展昭。

    “姐夫,你就不能選擇月如嗎?是月如哪裏做的不好嗎?我對你的愛一點也不比五哥少啊。不僅如此,我還能爲你執手做羹、生兒育女,你爲何就不能好好看看月如?”

    展昭爲難鬆手,卻因被月如抱着,進退兩難。“月如,並非你不好,而是感情的事本就毫無道理可言。愛了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你值得更好的人來疼愛你,可是那個人不是我。”

    “可在月如心裏,姐夫就是世上最好的那個人。”

    “傻丫頭,你才見過幾個人,怎知世上沒有人比姐夫更好呢?也許,你的良人就在身邊也說不定。”

    展昭說着,擡眼別有意味地向某個方向竊瞟一眼。

    若他沒有看錯,適才月如發作之時,溫嶺忍不住現身衝了過來。然月如一無事,那人又自動自發躲到樹後銷聲匿跡了。

    不等月如再說什麼,丁兆蕙衝過來一把將她拉離展昭懷抱,氣哼哼道:“人家拒絕的還不清楚嗎?你這丫頭還要丟人現眼到什麼地步?”

    見月如不依,丁兆蕙懶得多言,突然一把點了月如啞穴,扛上肩。

    丁兆蕙雙眸充血,眼尾已氣到發紅。“很好,你們這一貓一鼠可真是讓我長見識了。當年追求我三妹時,沒少見你們劍拔弩張爭風喫醋。如今三妹死了,你倆反倒湊成一堆,這算什麼啊?什麼兩情相悅,約定此生。兩個男人在一起約定什麼此生啊?簡直叫人作嘔!”

    “丁兆蕙,你當我白玉堂喫素的,說過的話是放屁嗎?!”

    白玉堂怒而拔劍,所幸展昭見機擋在丁兆蕙身前,這才阻止了白玉堂即將付諸的行動。

    丁兆蕙卻不領情,冷笑道:“惺惺作態。展昭,別以爲我會感激你,你不過是覺得欠我丁家,所作所爲不過是救贖你自己的罪孽罷了。正巧,你兩人的師尊也在此處。我現在只想知道他二位武林泰斗若知道自己的徒弟跟男人搞在一起會是個什麼反應。我真的很期待。”

    話音剛落,就見展昭驟然轉身,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那一巴掌沒有多大力道,卻偏偏打蒙了丁兆蕙。只因比起被扇的羞辱感,展昭眉眼間的冷絕更叫他觸目驚心。

    “丁兆蕙,我展昭是對丁家有虧欠,所以你幾次三番言語羞辱,我都忍了。可希望你能搞清楚,我欠的是月華,不是你。我與玉堂的事,沒有你置喙的餘地,你也沒有資格站在道德至高點譴責我們,更無權以此爲要挾,將我倆的事曝露給師尊。我們的事,我們自己會說,他二位老人家是打是罵,那是我師徒間的事,與你丁兆蕙無關。”

    緩了緩心緒,展昭星眸暗垂,語調失落。“展某不求我們能回到從前那樣無所猜忌仗劍天涯,但起碼求你莫要失了本心。你是月華月如的二哥,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雙俠之一,俠者該有寬廣的胸襟,別讓我看不起你。”

    丁兆蕙感覺自己被展昭那一番話衝擊得一時有些渾渾噩噩,眼見展昭近在咫尺間,心頭不喜又起突兀,本能一掌向他推去。

    白玉堂雖第一時間瞧見,但因距離相隔撲救不及,一聲“貓兒”驚叫出口,眼見那掌力便要拍中展昭肩頭,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有力的手掌及時抓住丁兆蕙的腕脖,叫他再難寸進。

    “師父……。”

    展昭爲突然出現在身畔的南宮惟與謙和道人吃了一驚,忍不住瞟了白玉堂一眼,心裏莫名虛得很。

    南宮惟卻是看也不看展昭,反而一瞬不瞬盯着丁兆蕙,銳利的眼神直接把這後生晚輩看出了怯意。南宮惟揮手甩開丁兆蕙的手掌,漠然道:“不用你告知,昭兒與那白小子的事,老夫已經知道了。”

    南宮惟的話讓展昭與白玉堂心裏同時“咯噔”一聲,內心忐忑不知南宮惟會是什麼態度。

    丁兆蕙淡淡道:“您可是剛向我家四妹提了親。現在發生這種事,難道不居先生沒有什麼想交代的嗎?”

    “交代什麼?老夫只提了個意向,無聘無媒的,我曉風居還沒跟你丁家成親家呢。就算真成了,這婚,老夫只怕也毀定了。”

    “不居先生這話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比起月如,看來還是那白小子更適合我家昭兒。”

    丁兆蕙愕然。“你……不居先生你居然同意他倆在一起?”

    “老夫爲什麼不同意?適才昭兒被你欺壓羞辱,是白玉堂跳出來維護。而最着緊的一點,昭兒喜歡他,那就比什麼都重要。”

    謙和道人適時湊上來打趣:“喲,這麼說,我倆倒成親家了?!走,再喝幾杯去?”

    兩位師尊晃晃悠悠走了。丁兆蕙自討沒趣碰了一鼻子灰,懶得再跟兩人起衝突,於是扛着月如也走了。徒留展昭與白玉堂兩人默默相望,一時還未從這一切變化中緩過神來。

    良久,白玉堂才倏地歪了下脖子示意:“走吧。”

    “去哪?”

    “當然是秋後算賬了。你剛纔把我晾一邊,跟丁兆蕙那二貨嘀嘀咕咕說那麼久,結果就搞出那麼大個烏龍啊?”

    展昭赧然:“我哪知道他誤會我跟赤王……。”

    “不管!你讓五爺戴那麼大個綠帽,怎麼着都得有點表示吧?”

    展昭當然看出白玉堂此刻拿腔拿調,純屬跟他調情,於是順着其意反問:“你想怎樣?”

    白玉堂偷樂地用手指戳戳自己的脣,拋了個媚眼過去。“主動點,你懂得。”

    展昭忍不住笑了,隨後大步走近,如法炮製先前白玉堂吻他時的姿態,也一把托住白玉堂後腦勺,將人攬過來蜻蜓點水般吻了下。

    展昭鬆了手,眉眼含笑地看着表情有點呆滯的白玉堂,笑問:“夠了嗎?”

    白玉堂本是逗弄展昭,壓根沒想過這薄皮貓還能有主動來吻他的一天,一時有些犯懵。待回過神來,心裏簡直“啪啪啪”放起了煙花爆竹,樂不可支。

    “不夠,起碼再親一百下。”

    “想得倒美!”展昭懶理那得寸進尺的錦毛鼠,信步離開。惹得鼠兒只能繞在邊上竄來竄去討價還價。

    “那親八十下?五十下?三十下?……好好好,十下就十下,不能再少了。不過事先說好,每次得親半柱香以上。”

    “……白玉堂你若欠揍就說一聲。展某現在沒力氣動手,可我能讓師父代爲執法。”

    “貓兒我錯了。行,那就親一下,不過貓兒你得把牙齒打開,讓我進去。”

    “白玉堂!——”

    《紫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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