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的話,絕不會放過監控室這麼重要的地方哦。”
耳機裏傳來男子輕快的聲音,夾在皮鞋輕叩地板的回聲中,顯得很隨意。俠客和灰原悄聲潛入房子裏,一邊偷聽琴酒和波本的對話,一邊盯着屏幕上的監控畫面。
赤井秀一揹着槍悠閒地走在他們前面,偶爾回頭看一眼湊在一起的兩人。
這個叫夏爾的男孩子……智多近妖的小孩見多了,想必這個和另一組那個叫柯南的男孩一樣,也是被餵了那種藥變小的。這就能解釋他爲什麼追着組織不放了。
不過,能當場改造組織內部使用的通信設備,這個不知道真實年齡多少的人,真是了不起的技術人員啊。
“話說回來,佈下這個場地的人真是了不起。如果不是剛纔那場煙霧,大概沒人能想到這裏已經被捷足先登了吧?”耳機裏再次傳來同一個人的聲音——這應該是波本。
“你想說什麼?”這次是琴酒那熟悉的帶着冰碴的聲音。
波本收起玩鬧的情緒:“爲什麼不撤退?”他嚴肅地問,“明知道監控室有問題還要深入險地,恕我實在不能理解這樣的安排。”
“波本,你真的不明白嗎?”琴酒停在監控室附近樓梯口,看向空無一物的天花板,嘴角微微揚起,“還是說,你是故意不想明白?”他邊說邊慢慢往走廊裏挪動,“別做這種會引起我懷疑的事情,波本。我一向是有殺錯無放過。”
通信器安靜下來。波本撇撇嘴,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琴酒謹慎地打開監控室的門。
屋子裏沒有人,只有正在運作的監控設備,以及零星幾個還顯示着畫面的屏幕——一路上他們毀掉了所有能找到的攝像頭,現在只能看到城堡地某些區域。
操作檯有些凌亂,椅子被推到一邊,看起來就像是有人急匆匆離開房間,沒來得及收拾一樣。
“看來小老鼠逃走了。”琴酒咧嘴笑起來,“是藏到別處了,還是直接跑出去了呢?”
波本卻看着監控室皺眉:“我還是在外面警戒。”
“啊啦,今天的你格外膽小呢,波本。”另一邊的樓梯口,貝爾摩德走上來調侃道,“琴酒都檢查了沒問題。”
雖然這麼說,但最後還是變成了琴酒和貝爾摩德進入監控室查看錄像,波本和基爾在外待命的安排。
俠客挑眉:“這個波本,在組織裏一定很受重用吧?”
“雖然不是能夠直接和Boss聯繫的內部成員,但地位很高,算是僅次於琴酒的重要人物。”秀一說着微微勾起嘴角。
“我聽說赤井先生做臥底的時候,級別也不低?”得到一個簡單的點頭之後,俠客沉默了一秒,“我有個問題不知該不該問……”
“別問。”灰原哀忍不住扶額,“會讓我覺得自己很蠢。”
俠客和赤井秀一對視一眼,默默閉上了嘴。
關於某組織在各國臥底環伺下還能存活至今的問題,簡直細思極恐。
“既然立場一致,還會一見面就開戰,那就是私仇?”
有那麼一瞬,氣氛突然緊張起來。雖然已經知道是自己人,灰原還是忍不住往俠客身後躲了一下。
秀一拉了把帽子,擡頭看向上方:“只是有點誤會罷了。”
誤會……啊……
“如果真的是誤會的話,還是儘快好好談談吧。”他們來到監控室樓下,這裏有一個開在天花板上的隱蔽出口,不遠處就是一條暗道。他計劃和灰原一起躲在暗道裏,先由赤井在外吸引火力,然後巧妙地把琴酒逼進來並引開波本。利用暗道的局部空間性,配合他們現有的武器,多半可以成功抓到琴酒。
“心懷仇恨的人總是會無視真相,做出什麼蠢事都可能。說不定哪天就會奪走你非常珍視的人。”
灰原哀愣了好一會兒。
在她眼裏,這個人不管是大人狀態還是變成了小孩,幾乎隨時都在微笑着,很少看到現在這樣的表情——充滿了懷念和悲傷的,只是看着就彷彿心都揪起來般。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我們快去躲起來吧。”灰原急切地拉着人往前走,“琴酒和貝爾摩德雖然互相看不順眼,但這個組合本身就很危險。我們再把計劃覈對一遍。”
“我也去找個合適的位置,等待可愛的獵物上門。”
暗道裏瀰漫着陳腐的氣息。他們躲到阿笠博士發明的便攜式僞裝掩體後面,俠客從揹包裏拿出一把水槍遞給灰原。
灰原哀瞳孔縮起:“這是最新研製出來的濃縮型藥劑?可是還沒有經過動物實驗,用量和效果都是未知……”
“所以拿給你進行實驗啊。”俠客已經重新掛上笑容,無所謂地說,“阿笠博士給你的防塵口罩,特別針對APTX4869藥物原液揮發後產生的氣體做了隔離措施。我的抗藥性絕對比那個白頭髮的高得多,所以打起來不用顧及,打不中也沒關係。這條暗道是單向出入口,所以只要守住出口的門,他就逃不掉。況且……”他幸災樂禍地瞥了女孩子一眼,“真到了危急關頭,不是還有‘那招’嗎?”
“你閉嘴!”灰原哀惱羞成怒地小聲吼道。
“戰鬥中一秒的遲延也是致命的。所以爲了我的小命,掌握着專門針對黑澤小朋友的武器的你,可要找準機會好好進行精神攻擊啊。”
“你再說!你再說!”女孩子漲紅了臉拿水槍拍他,“你不是很厲害嗎?有本事別讓我被逼到用‘那個’啊!”
俠客壓着嗓子大笑起來。
這時耳機裏傳來一陣慌亂的聲音。監視畫面上,波本和基爾一起衝進監控室,雙手撐在操作檯上,傾着身子一臉震驚。
“這!這不可能!”基爾喊道。
“暫時看不出來,但也可能是合成影像。總之你先冷靜。”波本對近乎崩潰的貝爾摩德說。
“怎麼會是合成的!這種古老的監控設備!”美麗的女人連連後退,直到撞在牆上,淚水一下子涌出來。
整個房間裏只有琴酒冷靜地把錄像倒回去又看了一遍,中途按下暫停鍵,又將畫面放大:“這個兇手……從身形看,不是患有侏儒症的成年人,就只能是七、八歲小孩了——侏儒症這個特點很明顯,只要進行調查,應該不難找到殺害了Boss的人。至於另一個……”
聽到“七、八歲小孩”,貝爾摩德微微睜大了眼。情緒不穩只是一瞬間的事,她盯着屏幕,分辨出不是她想的那個孩子之後悄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