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吧？隊長。有事支使我去幹就好，我做不了的，還可以去拜託京樂隊長嘛。”
“還不是因爲志波君不肯接任副隊長，把浮竹隊長累病了吧？”
“啊，說得沒錯！”
“喂！你們是串通好的吧？！”
山田清之介走到第一上級救護班的高級病房門口，推開門打斷了裏面三人的對話。
俠客捏着炭筆刷刷寫着服藥須知和注意事項，連眼神都沒給他的副隊長一個，只隨口打了個招呼：“下午好，山田副隊長。到時間了嗎？今天我負責哪個區域的打掃？”
躺在病牀上的浮竹隊長面帶歉意：“真是不好意思，山田副隊長，是我耽誤了俠客三席的時間，請不要責怪他。”
“下午好，浮竹隊長。”山田清之介站在門口行過禮，這才走進房間，瞥了眼忙碌的某人，“您說笑了。我只是因爲新年人手不足，安排俠客君去打掃了一次下水道，這就告狀到您面前了，哪裏還敢責怪他。”
“是的。山田副隊長非常照顧我。”俠客笑眯眯地邊寫邊說，“雖然每週都有那麼七天種在熬通宵，但這也是副隊長的器重呢。而且，四番隊常年缺人，山田副隊長也很忙，不記得下屬的作息時間很正常，可以理解。”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彷彿冒出噼裏啪啦的火花。
這也算是四番隊日常了。浮竹隊長和志波海燕對視一眼，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作爲每年總有幾個時間段要來綜合救護所躺平的常客，浮竹隊長起初也曾試圖給四番隊副隊長和新任三席勸和，結果出院之後，卯之花隊長就約了他喝茶。
“山田君和俠客君是在綵衣娛親呢。”溫柔的女性隊長捧着茶杯，神情愜意。但浮竹分明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了樂見其成。
他還能說什麼呢？只能裝傻充愣，在別人八卦這對不互相傷害就沒法活的醫療人員時尷尬地笑笑。
浮竹隊長咳嗽了一聲，溫和地問：“山田副隊長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是。”山田立刻恢復了恭敬的態度，回答道：“卯之花隊長讓我看看您的治療結束了沒有。如果結束了，就讓俠客君過去一趟。”
“你來的正好。我們剛剛結束。”浮竹隊長看向俠客，“卯之花隊長想必有重要的事情，俠客三席快過去吧。”
俠客終於寫完三頁紙，撕下來遞給志波海燕：“這時全部的注意事項，麻煩志波君務·必照看好浮竹隊長。再因爲過勞被送來治療，我就只能勉爲其難，用點冒犯的手段了。”
“沒問題，交給我吧！”志波海燕接過紙，小心翼翼地摺好揣進懷裏。
俠客跟在山田清之介身後，離開綜合救護所。快要走到隊長休息室的時候，山田突然把俠客拽進旁邊的空會客室裏，一把按在牆上。
這個房間沒有窗，室內一片昏暗。俠客近距離看着某人陰森森的目光，面帶疑惑地眨眨眼。
“我下個月就要調到真央釋藥院去了。”山田壓低了聲音，難得沒有陰陽怪氣，“我已經向卯之花隊長提出建議，接下來由你來擔任副隊長。不過你資歷不夠，所以這次跟隨隊長前往流魂街調查魂魄消失事件，別讓隊長失望。”
山田抿緊了脣，盯着金髮的後輩：“我會的東西都已經教給你，四年來你也學得很快，只差勤加練習——這不需要我多說。總之，隊長就拜託你了。”
“我知道了，您放心地去吧。”
山田清之介：“……”
不行，果然還是想咬死這傢伙。
等到兩人出現在隊長室的時候，已經把自己打理整齊，一點也看不出剛剛進行過短暫的白打+鬼道交流。卯之花隊長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會兒，把兩人看得渾身緊繃，這才說道：“西流魂街六區郊外發生了不明原因的魂魄消失事件。總隊長的意思是，讓我們先去探查一番，看看是否存在病理方面的問題。俠客，你跟我去，清之介留在番隊內主持事務。”
“是！”
卯之花隊長擡手拍了拍俠客的肩，安撫道：“也不用勉強，保護好自己。清之介，隊裏就交給你了。”
俠客背上醫療包，跟着自家隊長走出四番隊，餘光正好瞥到隔壁五番隊隊舍的牆。
西流魂街六區，那不就是銀曾經說過的，藍染做危險實驗的區域範圍嗎？
[去問問神槍，他們最近是不是在西流魂街六區活動。]
距離事發已經過去了好幾天，除了散落在地上、爲了維持原樣而沒有收起來的衣物，他們並沒有發現其他什麼線索。俠客沒有在空氣中找到與附着在衣服上的殘存靈子相似的部分，不禁皺起眉。
“隊長，衣物裏發現了殘留的靈子，但是有些奇怪。”他放下手裏的東西，對正在檢查周圍的卯之花隊長說，“靈子活性和正常的整並沒有差別。就好像是……”
“好像是無法保持原本的靈體，只能逸散開一樣？”卯之花隊長放開貼在樹木上的手，盯着樹幹招呼他，“你過來看看這個。”
大概是蹲得時間久了，俠客站起來的時候眼前一黑，身體也晃了兩下。他用力眨眨眼，調整了一下，這才跑過去。
不過，他記得自己並沒有這麼柔弱纔對啊？
“怎麼了？”卯之花隊長顯然也覺得他的狀態有些不對勁，關切地詢問。
“抱歉，我好像有點不舒服。”俠客擡起手，手背貼上額頭，“唔，有些發熱。”
卯之花隊長拉過他的手，仔細探查了一番：“確實有些感冒發燒的症狀，不算嚴重，只是……”她慢條斯理地放開俠客的手，眯起眼微笑道，“俠客，你也不要太過寵愛清之介了。”
“……唉？”俠客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看向他家隊長的眼神都變得茫然。
寵愛？隊長你在說什麼？確定沒用錯詞？
“你又多久沒好好睡一覺了？”卯之花隊長露出無奈的表情，“清之介對你並沒有惡意，相反，比起其他隊員，他對你更爲看重。只是有時候下手沒輕沒重的，所以該拒絕的時候也要學會拒絕。俠客也是，不要因爲自己會做靈體調整，就放棄正常作息。仗着年輕爲所欲爲嗎？那以後把你的三餐都換成特質營養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