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綜]目標是盪鞦韆 >第36章 第四條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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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原哀躲在一塊石頭後面,一手緊捂住嘴喘着氣。握槍的手顫抖着,腿腳也幾乎麻木了。

    全身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原本軍綠色的迷彩服到處都是代表被命中的紅色油彩,一大塊一大塊疊加起來,尤其是幾個致命部位和痛感特別強烈的位置,幾乎成了黑色。某人顯然深諳戰鬥之道,下手狠辣無情,若換作實戰,她在過去一小時裏大概已經被殺了數百次。

    “唉,我其實是個和平愛好者。”頭頂上傳來玩世不恭的輕笑,隨之而來的巨大危機感讓蹲在地上盡力隱藏身形的女孩瞳孔驟縮。還冒着熱氣的槍管從上方頂住額頭,然後……

    “嘭。”

    預想的疼痛沒有傳來。灰原仰起頭,對上碧綠色的眼。

    自從認識以來,她好像從未在他的臉上見過笑容以外的表情。本就是特別顯年輕的娃娃臉,配上彎起的眉眼,無一不透着溫和無害。就連她,明知道這人很危險,但是在平時的相處中,她還是會時常忘記。

    證據就是她敢對着這個人吐槽調侃惡趣味,換成琴酒試試。

    但是此刻,從他的眼裏讀不出任何感情。

    明明還笑着,眼底卻一片平靜的淡漠。

    灰原見過琴酒殺人,見過組織裏很多人帶着一身血腥煞氣的樣子。但他們眼裏裝着的是瘋狂的冷漠,以殺戮爲樂,享受着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的感覺,熱衷於看受害人恐懼尖叫、扭曲掙扎的樣子。

    但這個自稱叫夏爾的人不同。

    殺戮對於他來說,與其說是愛好,不如說是生活。

    就像不喫飯會死所以要喫,不睡覺會精神不濟所以要睡覺……不殺人會被殺,所以要在對方動手之前先下手爲強。

    “有這麼可怕嗎?”俠客撐着石頭翻過來,坐到女孩身邊,武器隨意地掛在手指上,但槍口從未離開她的要害部位,“怕就不用死了?”

    危險如此迫近,灰原反而平靜下來。她挪動了一下腿腳席地而坐,徹底放鬆下來。

    俠客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是從容就義還是自暴自棄?”

    “反正都是死,至少別太難看。”女孩子斜了他一眼,“我知道有些變態,最喜歡看殺戮對象臨死前的醜態。”

    “這心態倒是讓人刮目相看。”俠客笑道,“好歹今天最後學會逃跑了,雖然連滾帶爬落荒而逃了一個小時,也算進步。”

    俠客收起兩人的武器——哀這才發現自己的配槍不知何時到了對方手裏——然後站起身,把累個半死的女孩子抱起來,走出房間。

    相比連頭髮和臉上都沾滿塵土的女孩子,俠客一身清爽,這種活動量連汗都沒怎麼出。把小姑娘推進浴室清理自己,他坐在武器裝備陳列室,想起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

    流星街的武器一直是黑幫暗中提供的。混在傾倒垃圾的船裏從天上嘩啦啦落下來,然後被穿着防護服的成年人扒拉走,放到每塊區域指定的武器庫裏,由駐紮的黑幫派專人看管分配。

    優先能得到武器的當然是願意投靠黑幫的人,所以對於他們這樣放蕩不羈愛自由的異類,無論哪家都會嚴防死守。念能力的確能抗熱武器,但也要看是誰。剛剛接觸不久,念量還很不足的時候,和有熱武器的傢伙打架就容易喫虧。俠客還記得有一次窩金和信長出去覓食,結果雖然帶回了食物,但也帶了幾個彈孔回來。這件事對窩金刺激很大,也讓他決定了要往大猩猩方向發展。

    後來,他們挑了那個讓窩金喫虧的黑幫據點,從武器庫裏淘換到一堆廢銅爛鐵——是的,人家逃命的時候還不忘毀掉所有武器。他和團長在一大堆廢鐵裏挑挑揀揀,對着撿來的圖紙東拼西湊,勉強搭出一把看起來不倫不類的槍。

    “像不像小孩子搭積木?”團長看着成品問他。

    “這裏的彈簧好像裝反了。”他對照着殘損的圖紙和自己的古早記憶說。

    “是嗎?”

    於是好不容易拼起來的東西又變回一堆廢鐵。

    這把槍最終也沒用上。團長學會組裝之後沒幾天就移情別戀,槍在大家手裏轉了一圈,最後被派克拿走用作念能力開發的參考了。

    指尖似乎又想起了當時相觸的溫度,漸漸熱起來。俠客曲起手指,擺出握槍的姿勢,然後悄悄將另一隻手覆蓋上去。

    “啊啦,想到什麼好事了?”一邊擦頭髮一邊走出來的灰原問。洗了個澡又換了身衣服,那種膽戰心驚的恐懼感似乎和塵土汗水一起沖走了,她又恢復到平時的冷靜狀態。

    “以前一些有趣的事情罷了。”俠客起身往電梯間走去。

    灰原哀跟在他身後,意味深長地調侃:“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露出這麼溫柔的表情呢。難道是在想女朋友?”

    俠客失笑:“哪來的女朋友。”

    “那就是男朋友?”

    腳步聲頓了一下,但馬上又迴盪在空曠的走廊裏。

    “別胡思亂想。”俠客不自覺放緩了語調,“不是男朋友。”

    他還不想死好嗎?

    電梯門緩緩打開,裏面的感應燈自動亮起來。一張野外生存訓練營的巨幅海報幾乎佔據了一整面牆,正對着門外,彷彿一腳就能踏入叢林,開始一場生存之戰。

    剛剛升起的一絲八卦心立刻被這身臨其境的畫面擠到一邊。灰原哀走進去,感覺有些身體不適。

    對組織的心理陰影根深蒂固,不是一兩天就能消失的。但不可否認,被某人毫不留情狠虐了一個多小時,灰原哀覺得,如果琴酒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她大概會條件反射地拔腿就跑,說不定還能邊跑邊想脫身辦法,而不是像以前那樣站在原地瑟瑟發抖。

    解決一個陰影的方法就是製造個更大的嗎……她還以爲沒幾個人比自己更惡趣味了。

    他們到達頂樓餐廳的時候正好六點。三樓那幾個小孩子大概還在意猶未盡,灰原跟着金髮的現任監護人走進提前預定好的包間,坐在沙發上翻看菜單。但是等了半小時,樓下幾個還沒上來。

    “現在的小孩子那麼不守時嗎?”俠客玩着自己編的手機小遊戲,頭也不擡地問。

    灰原哀正埋頭在草稿紙上羅列自己還記得的APTX4869的藥物構成:“工藤在呢,不會讓他們拖那麼久的。不過說到工藤……”她突然勾脣笑了一下,“你知道他還有個別名嗎?”

    “什麼?”

    “行走的死神。啊,現在這個名字還沒流傳開來,而且也還不屬於他。不過,大概是偵探的特殊體質?工藤在的地方總會發生案件。我甚至懷疑,要是他去組織可能存在的地方多跑幾次,說不定就能一舉顛覆組織了呢。”

    “你又在我背後說什麼壞話。”包間的門被推開,柯南走進屋子,後面跟着三個小孩子。

    灰原眼疾手快地收起草稿紙,連同圓珠筆往包裏一塞:“碰到什麼事情了?”

    “真倒黴。”元太嘟嘟囔囔地坐到位子上,“因爲柯南一直在催我們,所以我們不要六點就出來了,都沒玩盡興。結果到四樓的時候,碰到幾個人在吵架,有兩個人擋着電梯不讓另外兩個人上來,另外兩個人就故意按着電梯要進來,結果電梯在那裏停了好長時間,我都快餓死了。”

    “是2VS2對戰的兩組人,正在進行全國生存遊戲資格挑戰賽。戰敗的那對指責對方不講武德惡意犯規,但是調取監控後,因爲角度問題,並沒有看到具體的違規動作,所以主辦方認定申訴無效。大概是氣不過吧,就吵起來了。”光彥坐到元太旁邊,一臉無奈,但還是乖乖道歉說,“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

    灰原往裏挪了一下,讓步美挨着她坐下:“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點餐吧。我和哥哥已經點好了,就等你們上來。”

    “我要兩份鰻魚飯!”元太立刻喊道。

    “你再這麼喫下去會更胖的。”光彥慘不忍睹地看着他。

    “可是我餓慘了啊!”

    趁着小孩子們嘰嘰喳喳地點餐,柯南問灰原:“你呢?玩得怎麼樣?”

    灰原看了眼還在玩手機的大人:“你管那叫玩?根本就是在虐菜。”女孩子說着揉了揉還在痠疼的手臂。

    “唉?你‘哥哥’這麼厲害?”柯南故意在“哥哥”一詞上加重了音。

    俠客擡頭看了僞小孩一眼,笑眯眯地糾正:“不是哦,那明明應該叫菜雞互啄。”

    灰原瞪了他一眼:“別聽哥哥胡說。”她對柯南說,“那也叫菜的話,某些黑衣人就要哭瞎在廁所了。”

    “灰原,你……”柯南敏銳地感到女孩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微微睜大了眼睛。

    如果是之前的灰原,根本就不會主動提起組織的事情,更何況是以這種調侃的口吻說起琴酒。

    “怎麼了?名偵探。”

    柯南眨眨眼,露出安心的笑容:“不,沒什麼,挺好的。”無論如何,這都是積極的變化。

    灰原正打算說什麼,包間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尖叫:“啊!——”

    柯南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拉開包間門跑了出去。

    “哦!少年偵探團!出發!”元太揮揮拳頭,和另兩個孩子也一起跟上。

    灰原哀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與俠客對視一眼:“看,我說什麼來着?有工藤的地方怎麼可能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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