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月氏國送來的小皇子在朝雲後宮住下之後, 這裏可結結實實熱鬧了好一陣子。

    燕飛塵的神經本來就在鋼絲上走,在陡然有了這麼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之後,就更不太好了, 天雲後宮裏最大的矛盾和新聞就是“燕飛塵又去找阿史那多伽羅的麻煩了”, 和“阿史那多伽羅又用聽不懂漢話的理由四兩撥千斤地把燕飛塵給擋了回去”。

    在這兩人的爭鬥漸趨向你死我活的時候,謝北辰作爲一隻特別會看施鶯鶯眼色和找機會鑽空子的狗子, 當機立斷地來到了施鶯鶯的身旁, 幫她整理公文,實打實地刷了一波賢惠程度。

    他甚至還特別心機地找了個燕飛塵和阿史那多伽羅都不在的工夫,對施鶯鶯邀功道:

    “我比他們有用多了吧”

    施鶯鶯失笑道:“你說誰算了,不管你說誰, 你跟他比什麼呢。”

    她溫柔地伸出手去, 輕輕拍了拍謝北辰的發頂:

    “你比他們加起來都要好一萬倍。”

    謝北辰一瞬間感覺自己被劈成了兩個人:

    一個人是他的理智的化身, 冷靜地告訴他,施鶯鶯願意對他這樣說, 無非是看中了他身上還未消失殆盡的利用價值而已;但另一個是他的感情的化身, 正在雙手捧臉地心想,他知道鶯鶯肯定是愛他的否則也不會對他這麼說

    算了,就當這是愛吧,問題不大。

    結果好像就連老天都覺得謝北辰的這個想法有點天方夜譚,不可思議, 於是下一秒,施鶯鶯就把他從幻想裏給叫醒了:

    “爲了安撫燕國舊部, 我想把你或者你哥哥分封過去,做新的燕王。”

    “你想去嗎想去的話”

    她將手裏的竹簡捲起來,在謝北辰的額間輕輕點了點,笑道:

    “看在你跟我的時間最久的份上, 我給你開個後門,送你回去罷。”

    施鶯鶯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究竟有多大的問題:

    用普通人的標準來衡量,男人頭女人腰,只能看不能撩;用一個習武之人的標準來衡量,不管你練的是多精妙的功夫,這個地方永遠都是改不得的命門之一,隨便讓人碰這裏的話,簡直就跟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完全交到別人手裏,沒什麼兩樣。

    更別提謝北辰雖然因着“前大燕二皇子”的這個身份,而沒能在江湖上闖出什麼名號來,但他畢竟也是“流水惜花”親傳,要不是有精妙武學傍身,他早就在十幾年前就死在厲家給他下的毒上了。

    對這種級別的高手來說,別說別人動他的頭了,就算在數十步開外盯他的時間久了,他都能有所知覺。

    然而謝北辰半點避讓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仰了下頭迎過去,好讓施鶯鶯的手能蹭到自己的臉,就跟在撫摸某種毛絨絨暖呼呼的小狗崽沒什麼兩樣:

    “可是我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情,萬一不能上手怎麼辦鶯鶯也太高看我了。”

    施鶯鶯耐心地給他分析道:

    “我在大燕試種的作物已經收了幾茬了,目前爲止都沒出什麼問題。但是有種作物不耐連作,需要隔三年就換一次地,我已經寫好了農書,你帶過去直接就能用。”

    “雖然免了三年的賦稅,但是我也裁減了後宮和冗官冗兵;託老天的福,這些年那邊也風調雨順得很,沒什麼要用錢的地方,國庫也不至於太空虛。”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都是個完美的決策。

    於是謝北辰也就不推拒了,他換了個思路,很憂愁,很真摯地嘆了口氣:

    “我整條命都是鶯鶯你的,還能跟你計較去不去什麼地方的事麼”

    “但是我有點不放心那位遠道而來的月氏國小皇子。”

    施鶯鶯一聽到這個稱呼,就覺得找到了知音:

    “系統快看,記不住名字的不止我一個人。”

    系統:“謝北辰你放什麼厥詞呢前幾天你和燕飛塵勾心鬥角說區區一個阿史那多伽羅根本不值得被放在眼裏皇兄你也太小題大做了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可惜系統和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不,豈止是不相通,簡直就是風馬牛不相及。

    於是系統的悲憤的喊聲並沒能傳到施鶯鶯的心裏。

    她甚至因爲和謝北辰有着同樣的小問題。看着面前之人的時候,就愈發覺得親切了。

    於是這位真正的“記人不記名”症狀的患者,在系統有氣無力地舉起來的人物提示牌的幫助下,面不紅心不跳地裝作自己就記得人家的名字似的,對謝北辰道:

    “他是阿史那多伽羅。”

    “在我面前這麼說也就罷了,當着人家面的時候,可千萬不要叫錯名字;要是真記不得的話,稱他一聲殿下總不會錯的。”

    謝北辰笑道:

    “還是鶯鶯對我好所以說啊,這位小皇子殿下的身份可貴重着呢,人家不遠萬里來到中原,對我們示好,又把他們國庫裏的神香帶了過來,怎麼看都是誠心前來的樣子。”

    “他語言不通,可鴻臚寺的人也不能天天跟在他身邊,現在全宮上下能說他的語言的,也就我一個人了。”

    “如果我走了,那他未免就受到了冷遇。一來,未免有過河拆橋之嫌;二來,月氏國世代進獻美人以求庇護多年,如果就這樣給人把規矩破了的話,還不知道西域那邊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的動靜呢。”

    施鶯鶯欣然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倒難爲你替我排憂解難了。”

    謝北辰繼續把綠茶工夫發揮到了頂級,對施鶯鶯繼續道:

    “再加上他畢竟是西域人,生性自然,不拘小節,要是長久拘在宮中還沒個人陪他說說話解個悶,那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施鶯鶯想了想,覺得的確是這個道理,於是她把謝北辰放出去的想法便停了一下,轉手就把燕飛塵給派去當大燕王,又把阿史那多伽羅送去鴻臚寺進修中原話了。

    無辜遭殃的燕飛塵:你好狗啊你真是我同父異母的好兄弟但凡是個親兄弟就幹不出這麼狗裏狗氣的事情來

    然而許多年後,已經成爲了朝雲國名正言順的中宮的燕飛塵每每回想起這段時光,都會覺得宛如置身夢中:

    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時光了。

    謝北辰還活着,施鶯鶯還沒有變成後來那個真的半點人氣都沒有的天下共主,周明德、衛楚、阿史那多伽羅還有他自己,所有人都是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的。

    直到謝北辰突然用他的死,在施鶯鶯的心裏留下了濃墨重彩、不可磨滅的一筆。

    這件事的起因其實說來也很簡單:

    被關了這麼多年的燕國舊臣們,終於賊心不死、不堪受辱地反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燕飛塵:必須抓緊時間把人趕走,在這種獨具風情的異域人面前,我們中原人都太沒競爭力了這布星

    初級宮鬥者燕飛塵,對 月氏小皇子阿史那多伽羅 發動了誘哄技能,思鄉

    月氏小皇子阿史那多伽羅 發動了防禦技能,不通漢話,成功防禦

    阿史那多伽羅:各憑本事,誰搶到算誰的。

    月氏小皇子阿史那多伽羅 對 滿級玩家施鶯鶯 發動了進攻技能,沒有人能拒絕黑皮白髮鴛鴦眼和大胸長腿的組合,魅力加成,百分之一千

    滿級玩家施鶯鶯發動了防禦技能,名字太長不看,成功閃避

    謝北辰:班門弄斧,讓我來,你倆在我面前全都是弟弟。

    資深宮鬥者謝北辰,對 滿級玩家施鶯鶯 發動了組合技,不談風月綠茶精通

    滿級玩家施鶯鶯 的 debuff 不懂愛情的工作狂發作防禦力大幅降低,無法抵禦組合技

    資深宮鬥者謝北辰獲勝初級宮鬥者燕飛塵 暫時出宮月氏小皇子阿史那多伽羅 前往鴻臚寺學習語言

    燕飛塵&a;a;a;阿史那多伽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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