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

    “就是那種看了你就想笑,而且心裏有酥*麻的感覺。”他解釋道。

    看到我依舊一副不解的模樣,他這次倒像真的失望了:“小傻瓜……”

    不過幾日,夫君開始修葺房屋,看着他忙上忙下的,我雖然不知道該做什麼,也就盡我所能的幫他遞些個東西,他雖是不許,可見我執意,便也是允了。

    躺在“新房”裏,我自然格外愜意,這可比我剛來時候舒服多了,剛開始他只是在地上隨便鋪了個草蓆,可如今盤上了個炕,還燒的火熱。

    不止如此,夫君還把新房向外擴了擴,弄出來了個竈臺,過日子的東西都有了。

    他對我說,曾經懶得弄這些,如今卻是不同了,他有了我,不能讓我和他一起過苦日子了。

    苦不苦的我倒不覺得,畢竟我從未擁有過什麼,如今躺在熱乎的炕頭上,我只是覺得身子舒服多了,別的也沒覺得什麼。

    “你是不是怕我娘?”

    夫君猛然說這麼一句,我倒是一愣,開始用腦細細想了一番,仔細分析下來,我確實不覺得她可怕,不過周桂蘭脾氣真是不好,我才這半月的功夫,就聽到她大吵大鬧的吵了好幾架,左右鄰居見她都像見了老虎似的唯恐避之而不及,我便也學着鄰居的樣子適時躲開她來。

    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沒關係,等明日我再壘個院牆讓你不用時時見她。”夫君摸着我的小臉說道。

    “那倒是不錯。”

    一想到那震得腦袋嗡嗡的大嗓門,我忙是點頭。

    不過,我沒想到這個主意竟然惹惱了她。

    我正躺在房間裏睡覺,忽然聽到啪的一聲,未待我尋這聲音從何而來,便覺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忙是捂住臉,不禁哼了一聲,此時我已是睡意全無。

    睜開眼,發現周桂蘭正魁梧的站在我的面前,她雙手插着腰,臉已經氣成了紫紅色,好像我惹惱了她般……明明是她一巴掌打醒我的……

    “你個傻子到底給九辰下了什麼迷魂湯!”她氣的連呼吸都不均勻了。

    臉上還是火辣辣的疼,我捂着臉道:“你在說什麼?”

    可能是看到我沒反應的模樣看,她更是生氣,揪着我的頭髮,一把將我從牀上拉了下來。

    此時的我覺得頭痛難忍,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是身體給我的感受,連聲喊起:“疼疼疼……”

    可聽到我這聲音,她非但沒有鬆手,我反而感覺她手上的力氣更重了,嘴裏開始罵了起來:“九辰忽然提分家,是不是你唆使的!”

    縱使我覺無還手之力,可她似乎並不打算放過我,她的腳也開始踹向我的肚子,惡狠狠的道:“你個賤貨,從前我家九辰乖的很,都是因爲你來了!”

    她那樣五大三粗的身板直能頂,我兩個人,這一通是讓我沒有絲毫還手之力,聽到她再次說起“九辰”,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也跟着叫道:“九辰……”

    可發出的聲音卻是有氣無力,也沒辦法,誰叫我現在真的很痛……

    “九辰?”她聽到我的呼救,竟是笑了起來,竟然叫的比我還大聲。

    “九辰出去了,現在這裏就咱倆。”她說着得意洋洋的搖晃着頭。

    “你離開這裏,我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周桂蘭抓住我的頭髮,將我的腦袋往上一提,命令似的口吻說道。

    “夫君讓我跟着他,他讓我走,我才走。”

    我想到我答應過夫君,要是我走了,豈不是枉費他對我的好了?說着我毫不遲疑的搖了搖頭。

    周氏見我堅定的模樣,忽然用懇求似的語氣對我說道:“秋兒啊,九辰要分家,可是我們這一家都指着他活呢,你讓他這樣,我們可怎麼活啊?”

    她邊說,邊開始啜泣,可就是沒留下眼淚。

    這世人悲傷,應是會流淚,若不流淚,那也定是背後流了無數的淚,而周桂蘭每天生龍活虎的模樣,我實在想不到她會眼淚流乾。

    “你可以讓柒風下田啊,我看柒風也是大了……”

    話還沒說完,周桂蘭粗暴的打斷了我:“柒風是做官老爺的料,怎麼可以去做這下等事!”

    這喫是人生頭等大事,怎麼會是下等?

    當我再一擡頭看到周桂蘭的眼睛比剛纔還兇惡,她忽然用大手狠狠扼住我的喉嚨,讓我呼吸覺得十分困難,便用手想將她的手拿開,可怎奈我力氣實在小,這一番掙扎下來,我滿頭大汗,可並沒有什麼效果。

    “鬆手……”我從着喉嚨間費力的擠出這兩個字。

    可誰知她毫不在意,冷笑道:“既然軟硬不喫,那我就把你掐死,再說你跑了,反正你也是個傻子,誰會管你!”

    我不覺得害怕,可是身體好難受,我開始胡亂的摸着四周想拿些東西打暈她,正摸索着,也許是平日的習慣救了我,當手摸到劍時,我一把拿了過來,奮力的打在她的頭上。

    劍是有些分量的,這一下打下去,周桂蘭可算鬆開了手,她捂住頭,開始對我笑:“本來還想讓你死的舒坦點,那老孃就不客氣了!”

    她說着,便衝我的劍撲來,我知她要用這劍殺我,又怎能輕易脫手,便是極力護住,正在糾纏之間,忽然她摔了個大馬趴,同着她厚重的身子,模樣更是極其可笑。

    原是爭奪之間,劍同劍鞘分離,此時她手裏正拿着劍鞘,而我手裏正拿着這劍。

    從前我也想打開這劍,可縱是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卻也從未打開,如今她倒是幫了我一個忙。

    當我看到這把隨身佩劍之時,卻有些失望,別看烏漆的外表顯得值些個銀子,可這裏面竟然是生鏽的,感覺還不如家裏的菜刀光亮。

    許是看到我手裏這個“破銅爛鐵”,周桂蘭竟然笑了起來,她也沒有剛纔的畏懼之色,的確,這樣一把劍估計切菜都費勁。

    可一股力量好似從着那生鏽的劍中傳到我的身上,這種感覺陌生又熟悉,我定是在哪裏感受過。

    “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玩!”

    她說着有時間,卻步步緊逼。

    不得不說,她剛纔的舉動,讓我十分痛苦,便不由自主的向後退,直到退到無路可退,本以爲命休於此……

    不知爲何,她越近,我忽然越興奮,不對,這感覺不是我在興奮,而是手裏的這把劍……

    “你別過來,小心這劍會殺了你!”

    我不想殺人,因爲剛纔的感受讓我痛苦,所以好心提醒道。

    誰知她卻並不領我的情份,反而走進我,她在我的劍前伸出了腦袋,又用手指着脖子,嘲笑似的說道:“來來,你用你手裏的那把破玩意兒砍下我的腦袋……”

    她正說着,我手裏的劍竟然跟着揮了出去。

    眼看着她的腦袋從着脖子上搬家,事情發生的太快,她連叫一聲的時間都沒有,接着腦袋骨碌到地上,臨了,我還能看到她眼睛眨巴了下,又死死的瞪着,接着便沒有了任何表情。

    這就是死不瞑目吧。

    接着她肥壯的身子也倒了下去,脖子裏順勢噴出了鮮血,噗嗤、噗嗤的,向着四處迸發,我丟下手裏的劍,忙用手捂住她的脖子,想捂住那不斷涌出的鮮血。

    可絲毫用處都沒有,鮮血順着我的手指縫,不斷的涌出,還散發着熱氣……

    忽然外面響起一陣嘈雜,接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娘子,我一早去市集給你買了些胭脂水粉,你快來看看。”

    我聽得他回來了,便叫了聲夫君,可是我不能鬆手,若是鬆手,這血流的更快了,會把我們的新房弄髒的。

    便忙是叫道:“夫君,你快進來!”

    “哎!”

    聽得出他十分開心,我也想見見那胭脂水粉是什麼,便睜着一雙期待的眼睛看了過去。

    “這胭脂配你的臉肯定好看……”

    他正說着,一腳已邁了進來,可是我卻看到他忽然停住,像是靜止了一般。

    我伸出一隻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可他卻毫無反應,待是我又叫了一聲“夫君”,他這才緩過神來。

    可手裏的東西卻是“啪”的一聲掉了下來,我伸手撿了過來,問道:“這是胭脂?”

    而後看了看此時滿是血色的地面,道:“你還嫌咱家紅不夠多啊?”

    他大步流星的朝我走來,一把將我緊緊抱在懷裏,不斷的摸着我的頭,絮叨的說:“別害怕,別害怕……”

    讓我整個臉帖在他的胸口,我不明所以,卻能感受到他胸口處有一個東西在猛烈的跳動……

    明明是他比較害怕,我從着他懷裏掙扎出來,指着正捂住周桂蘭的脖子處的手道:“爲什麼害怕?只是我得捂着,不然血會流出來了。”

    望着此時四散開來的血,我對夫君道:“哎,原來人的血可以這麼多。”

    許是我這話有什麼不對,他忽然從我身邊彈開:“秋兒,你怎麼會說出這麼冷血的話?”

    “啊?”

    我不明所以,這是實話啊……

    “娘~娘~”

    外面是柒風的聲音,他在外面找着周桂蘭呢,我剛想叫,夫君卻捂住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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