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能,我安慰着自己,這徐老伯就想看我笑話,不能在他面前丟了臉!我強打精神的走到門口:“我可不信,不然我現在打開門看一看,到底有沒有那個叫夕的!”

    “別!”

    可不等我打開,忽然一股極大的力道從外面將門撞開,而我也不出意外的彈了出來,還好徐老伯忽然飛起,將我抓住,纔不至於摔個人仰馬翻。

    一股寒氣立馬席捲了整個房間,我看到一個犄角先是進來,可卻足有三四尺那麼長。

    這、這犄角好像在哪裏見過……不對,我陡然想起,這東西不就是徐老伯纔剛說的夕嗎?它又一對又長又硬的犄角。

    隨着它的進來,整個房間立刻猶如地震的劇烈晃動起來,此時我親眼所見,終於相信這個世上真的有個怪獸,它叫:夕。

    夕長得比徐老伯形容的還醜,它如動物般也是四角走路,可身上卻青褐色的皮,看起來跟盔甲似十分堅硬,且它十分的大,房間的門框它都進不來,可是它力氣十分大,直接便是衝了進來,一時間,四面房屋,只剩了三面,等它全部的模樣露出來時,我不由得尖叫了一聲。

    聲音竟控制不住的變成了哭腔:“老伯,你幹什麼讓我見到它,爲什麼不留別人~!”

    我在着一旁瑟瑟發抖,要是悄無聲息的死也好,起碼沒痛苦,現如今,我要死的明明白白了……

    可是此時不是埋怨的時候,我依靠在徐老伯身後,顫抖着嘴脣問道:“老、老伯,你可有法子……”

    徐老伯斬釘截鐵地道:“沒有!”

    我不信道:“那你纔剛爲什麼不說,起碼也許能跑掉。”

    “我纔剛不給你講過那個故事嗎?”徐老伯一攤手,“這東西碰上去逃不掉。”

    還伸手給我指了指夕大爪子:“看到沒,它的爪子比你整個人還大,你在它眼裏就是隻螞蟻,你跑啥!”

    我看到那雙爪子上還沾着幾根雞毛,看樣子,那不過是塞牙縫而已,我道:“那我也不想第一個被喫,萬一不把他們喫飽了,也許就不喫我了!”

    徐老伯竟然笑了起來:“這彭陽村纔有多少戶,全吃了,也不過是個半飽!”

    “啊~”我不可置信的叫了聲,匆忙地道,“老伯,那你想個辦法啊!”

    徐老伯一攤手:“這夕是上古神獸,我一個撐死不過百年的鬼有什麼用!”

    “……”

    我立刻不知該怎麼辦了,眼下它那一雙蛇似的眼睛已盯着我們了。

    “不過~不用擔心!”徐老伯這話讓我有了一絲希望,期待着他剩下的話。

    “不用擔心,反正它不喫鬼!”徐老伯說着,身體忽然變成了透明,我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他了,不一會兒連隱約也看不到了。

    “不用擔心。”徐老伯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

    這是從我頭頂響起,我四處抓,卻沒抓到他,氣鼓鼓地道:“你怎麼這麼不仗義,就這麼跑了。”

    “反正你又沒事!”徐老伯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又不是人,怕什麼呀!”

    我惱怒的朝他吼叫道:“我怎麼不是人,你罵誰呢?”

    正在此時,夕忽然朝我跑了過來,我嚇得閃躲到一邊去,雖然知道這是徒勞,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令我始料未及,夕不是朝着我來的,反而是朝着我面前的虎子。

    此時虎子,一雙眼睛緊緊閉着,發出輕微的鼾聲,纔剛徐老伯不知,施了什麼法咒,便是發出如此驚天動地的聲音,他也沒有醒。

    反而是窗外響起了夫君的聲音:“秋兒!怎麼了!”

    “別過來!”我叫道,生怕夫君進來送死,我對已經隱身的徐老伯道,“老伯快擋住夫君!”

    “那是!”徐老伯說着,毫不猶豫的離我而去。

    我頓時有些心寒,這麼愉快的就拋棄我了,就在此時,徐老伯忽然現了身,他竟一轉頭回過來了,我頓時一股暖意涌上心頭。

    結果,他抱起我面前的虎子,立馬飛奔了出來:“加油!小秋兒!”

    我氣不打一處來,好你個老鬼。

    可說也奇怪,徐老伯將虎子抱走後,夕竟然理也不理我,反而也走了,難道我真的不是人?

    我有些詫異,可時間不允許我多想,畢竟外面還有我親愛的夫君。

    跑到院子中,果然,夕也出來了,此時徐老伯一手抱着虎子正飛在天上,夕緩慢的擡頭看了眼,自知夠不到那個皮鮮肉嫩的小傢伙,轉眼就把同樣在院子裏的夫君當做了點心。

    夫君看我出來,將我一把抱住,此時的夕反而衝我們來了。

    由此,我發覺,我可能真的不是人,這個怪獸怎麼也不理我,而夫君卻是不知因爲他抱着我,夕纔會跟過來,反而將我推到後面喊:“快跑!”

    我壓根就不需要跑。

    夫君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我看得出來,他想把夕引到山角那無人之處,好給我們爭取時間跑。

    不一會兒,莊子裏的人已經翻牆頭、或是被徐老伯抓出去,帶到地上四散而去,水生一家有些不捨,可此時不是謙讓的時候,人多也不過白白送了命。

    於是,一時間,莊子裏只剩下我和夫君。

    我自知沒有危險,在着夕的面前不斷揮手,可它的眼裏真真沒有我的,隨着不斷試探的無果,我的膽子也越來越大起來,開始抓住它的犄角,想要攔住它,可無奈,它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我只能是被他拖着走,沒有一點還手的餘力。

    夫君顯然也發現了我的不同尋常,於此,反而能讓他放心些,他穿着粗氣的叫道:“靈、秋兒,別白費力氣了,你快跑,不要管我。”

    此時危險境況,我哪裏能走,便是死也不辭。

    虧得夫君身壯力不虧,才能多跑一會兒,可眼見着夕是絲毫不知疲倦,一步步的馬上就要追上,而夫君卻是越來越疲倦。

    忽然,一個石頭將夫君絆倒在地,緊接着,夕就追了上來,我拼命跑也離着有十分遠的地方。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徐老伯從天而降,他一把將夫君拉起,飛到天上,夕雖是兇狠,可卻沒有翅膀,飛不上天,於此,看了看夫君一眼,只能無奈的轉身,去追其他人。

    此時村裏亂做一團,馮嫂子他們出來後,挨家挨戶的敲門,把這消息飛速的傳給大家,起初沒人信,畢竟這只是傳說,可等聽到夕那震耳欲聾的腳步聲,人們這才相信,可卻有晚了,他們被夕追的東躲西藏。

    “劍!用劍啊!”

    這是徐老伯的聲音,他忽然落到我的身邊,將我腰間的劍拿下,扔到我的手裏:“這個說不定行!去試試!”

    “不行!”夫君臉上的汗如水似的“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他攔住了:“就算要用劍,也不可當着鄉親,秋兒,你忘了嗎?”

    這事,我如何也不能忘,我手中的劍似乎有靈氣,它總是能殺光我目之所及的人,於此,我點了點頭:“若真要拔劍,也要到無人處。”

    “看我的!”

    夫君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夕的面前,對它招呼道:“看這裏!”

    似乎是因爲夫君離得最近,氣味也就最濃厚,夕轉過身子,眼睛也跟着亮了些,立馬跑到夫君面前,夫君背離人羣而跑。

    由此給了鄉親們逃跑的時間,眼看着,鄉親們越來越遠,夫君的力氣似乎也越來越小,步子也越來越小……

    最後我眼見着夫君栽倒在地,看着夕那呲着獠牙的大嘴,朝着夫君咬了過去,……

    徐老伯眼疾手快的將夫君帶走,對我喊道:“快!”

    我忙抽出腰間的劍靈,此時,劍靈的劍鞘脫手而出,一陣寒光閃爍,我驚訝的發現曾經還有些鏽跡斑斑的劍身竟然在着月光下發冷人膽寒的幽幽劍光。

    記得上次,它並不是這樣,上次道它,滿身鏽跡,拔下劍鞘時,還有些發澀,此時,卻光潔如冰,又陰寒似夜……

    此時,那夕忽然將頭轉到我身邊,它似乎能看到我了,此時恰是正好,我手中的劍已抑制不動的抖動起來,不像是我拿着他,而是它在驅策着我……

    劍冷,拿着它,我卻有種異樣的安穩,它,似乎就是我的靈魂,比在夫君的我還要安穩……

    夕,朝我襲來,劍,突然衝出。

    我被帶着飛到夕的身上,就如同被劍靈驅使,我竟坐在夕的身上,任是它如何掙扎,我也穩如泰山。

    此時的夕有些暴躁起來,欲要逃跑,然而,劍靈卻忽然刺到它的身上,那堅硬如石的皮竟然立刻涌出鮮血,不斷的向外涌出。

    我茫然的跟着劍靈的指示,在着它身上不斷的刺來刺去,夕的身上立刻千瘡百孔起來,它朝着天空嚎叫了一聲,驚飛一羣鳥獸。

    它開始慌不擇路,朝着後山跑去,我被顛的難受,搖搖晃晃的好似要墜落,卻怎麼也掉不下來,我自然之道,這都是劍靈的功勞。

    夕見如何也擺脫不了劍靈的束縛,雄壯的身子開始撞着後山的山石,“哐哐!”發出一陣陣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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