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這些紫光,並沒有惡意,元芮放下了戒心,伸手點了點一個靠她最近的紫光。
那紫光剛接觸到元芮的手指,竟是直接消失不見了,元芮微微皺眉,準確來說,像是進入了元芮的身體,而其他的紫光微微一頓,隨之快速的飛入元芮眉宇間。
許多記憶突然涌現,元芮突然之間頭疼欲裂,下意識的閉上了的眼睛,那些記憶變得更爲清晰。
只看到一個嬰兒躺在一個小木盆中順水而下,而一個美麗的婦人將她撈了起來,一看到這個孩子,便是抱在了懷裏。
這個婦人抱着體弱的女兒,前往國清寺祈福,卻是死在了路上,婦人心痛不已,直接收養了這個嬰兒。
在去國清寺時,釋清大師爲這個孩子,批出了命格,從此被元景勳寄以厚望,好好培養着。
元芮猛的睜開了眼睛,那些疼痛隨之消失,就好似做了一場夢一樣。
只是那些記憶這樣的清晰,就好像真實發生在她身上一樣。
元芮再也睡不着了,披上了一件衣服,就往錢守玉的書房走去。
錢守玉正坐在書桌旁,手中拿着一本書,卻是許久沒有翻動了,感覺到門外站着一個身影,緩緩的擡頭,只看到元芮的目光格外的清冷。
“你來啦。”
錢守玉好似早就知道她要來一般,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坐吧。”
元芮輕哼一聲道:“你早就知道我要來是不是,那些紫光是你安排的?”
元芮也不客氣,直言問着,錢守玉只是點了點頭,元芮竟是忍不住的激動起來,她真想問問錢守玉,那些記憶只是幻覺,還是真的。
只是她竟是問不出口,她真的害怕,要是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她所做的這一切還有什麼意思,她只是一個棄女,她所珍視的都不再屬於她,那她還有什麼資格,去守護這一切。
“你知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什麼嗎,我們塔夏族特有的銀灰色光芒,而那些紫光只會喚醒原本屬於你的一切。”
錢守玉面色不變,卻讓元芮徹底變了臉色。
她寧可什麼都不知道,她寧可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想記得這一切,我根本就不想要,我是芮國的皇太女,我是父皇母后的長女,我是小修的姐姐,我只想芮國國富民強,親手交給小修。”
元芮機緩緩的落下淚來,錢守玉只覺得可笑,譏諷道:“你這是在自欺欺人嗎?”
“這是我一直以來,最想做的事情,可是你就用這些該死的紫光,將一切都毀了?
什麼塔夏族,他是前朝欲孽,因爲行事陰毒使得民怨沸騰,我們芮國才取而代之,我怎麼可能是塔夏族人呢?”
元芮激動不已,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錢守玉只是搖了搖頭,“這都是元景勳告訴你的嗎?
元氏一族自然不希望後人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爲了。”
“那麼你呢?”
元芮的雙眼通紅,她真想把錢守玉活活打死才解氣。
“我們錢家世代都是塔夏族的護法,我們錢家在這裏,也不過是方便掩飾罷了。
我自小就知道自己的使命,在你剛出生時,我與你便是定下了婚事。
在你滿月時,夏王帶着王妃與你去南陽城祭祖,不想被周雪峯得到消息,親自帶兵殺了夏王,王妃也被大將軍搶去了,你被乳母放在國清寺附近的河流中,她引開士兵時被殺,而你卻被皇后收養。”
周雪峯便是芮國的大將軍,當聽到這一切,元芮已是落下淚來,“你別說了,你別說了!”
“他們不是你的親人,而是你的仇人!
你知不知道,夏王身子一直不好,在王妃生下你之後,他真是滿心歡喜,他帶你去祭祖,也是想讓你繼承整個塔夏族,你怎麼能的讓他失望呢?”
“你給我住口!
我不想聽。”
元芮直接別開了目光,再也不想看錢守玉一眼。
錢守玉無奈的嘆了口氣,他自然知道元芮暫時接受不了,只是總要讓元芮知道的。
“郡主,你再是不想承認也沒有用,你身上流着的是塔夏族皇室的血脈,你現在是芮國的皇太女,這何嘗不是天道輪迴,將原本屬於我們塔夏族的一切又還了回來。”
元芮不屑的輕哼一聲,錢守玉也知道元芮不稀罕,她周身正氣,只怕對這一切都不在意。
“夏王已經去世了,你可以不在乎,可是王妃……當年你下落不明,爲了保全你,王妃委身周雪峯,周雪峯當時才放過了你,任由皇后收養了你。
這兩年來周雪峯的動作更加頻繁,王妃也是越發的擔憂,已是纏綿病榻,若是再這麼下去,只怕是時日無多了。”
“你的意思是,王妃還活着,就在大將軍身邊?”
元芮幾乎是脫口而出,錢守玉便是點了點頭。
他早就料到,元芮對骨肉親情的在意,遠遠超過對皇權富貴的追求。
“郡主呀,王妃也是迫不得已,這些年來,她明明知道你是她的孩子,卻不敢與你相認,只能默默忍受着周雪峯帶給她的屈辱。
大夫人視她爲眼中釘肉中刺,只怕……”
元芮直接就是站了起來,心中一團怒火燒得她疼痛不已,她直接翻出牆外,拼命的往前跑着,卻又不知道該去哪裏。
突然之間元芮被人攔腰抱起,懷抱着,兩人坐在了馬上。
快馬奔馳,冷風撲面而來,元芮整個人也是清醒了不少,元芮長舒了口氣,“謝謝你,燁王。”
燁王抱着元芮的手更是緊了緊,卻是什麼也沒說,兩個人就這麼依偎着,許久燁王才說了句,“你放心,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