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蠱毒強行被取出之後,元芮的身體越來越差,她也一直希望自己可以撐過去,對燁王的依靠,從沒有像現在這般強烈,可在一切都變成了一個笑話時,燁王對她還會像以前一樣嗎?
元芮緩緩的落下淚來,苦笑道:“你還在意我嗎,我一直以爲我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從不覺得自己做錯過什麼,可現在好像一切都錯了,要是我不再是元芮了,你還在意我嗎?”
“你就是我的元芮呀,不管你的身份有了什麼變化,這都不要緊,我只想你好好的。”
燁王在元芮的耳畔輕輕的蹭了蹭,疼惜入骨,恨不得把她融進身體裏纔好。
元芮由着燁王的靠近,沒有像往常那樣拒絕了,她突然明白了什麼,何必爲了世俗的眼光,故意疏遠珍愛你的人呢?
“你其實挺聰明的。”
元芮笑了,只覺得一股暖流傳遍了全身,她真是一葉障目,燁王說的不錯,她的身份有了變化又有什麼關係,她依舊還是元芮。
元芮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心中的執念蕩然無存。
元芮累了,靠在燁王懷裏,不知不覺就是睡着了,等睜眼時,天已是大亮了。
雙雲端了洗臉水進來,元芮想要問她是怎麼回來的,卻又開不了口。
“昨天……”
“是他送主子回來的,還交代奴婢,好好照顧主子。”
雙雲無比羨慕的說道,“本來還替大少爺覺得不值,現在卻是明白了,對別人都那樣的冰冷疏遠,卻把柔情都留給了主子,換做誰,都會心動的。”
元芮啞然,想着馬上要離開了,只能簡單梳洗了一下,又是換上了男子的裝扮,便是準備離開了。
心中不由升起一陣感慨。
雙雲滿是不捨,還像往常那般跟在她的身後,錢守成嘟了嘟嘴,開口問道:“元芮你就不能不走嗎?”
“守成你就不要強人所難了,元芮身爲芮國的皇太女,金枝玉葉,又怎麼能留在我們這裏呢?”
錢守玉一反平時的沉穩內斂,有些尖酸刻薄,元芮倒也不在意,只當沒有聽到。
錢守成不再畏懼錢守玉,甚至有些埋怨他,“大哥你在胡說什麼呀,元芮何曾在我們面前擺譜過?
你再不好好挽留,元芮就要走了。”
“她原本就不願意留在這裏,強留又有什麼意思?”
錢守玉沒什麼好臉色,甚至有些着急,落在錢守成耳中,他明顯就是捨不得元芮。
就是因爲捨不得,纔會有些怨氣,錢守成不由好笑,沒想到自己大哥,也會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大哥……”錢守成還想勸上幾句,錢守玉轉身就走,讓錢守成一陣無語。
“元芮你不要在意,大哥本來不是這樣的,他是太捨不得你了,纔會有這樣孩子氣的時候,你千萬不要怪他。
只是……你真的不能留下來了嗎?
你雖是皇太女,到底是女子,終歸是要嫁人的,那些貴族子弟,哪裏能跟大哥相比的?”
“梁國的軍隊還在,我實在脫不開身,等這場戰事結束了,我一定還會來看你們的。”
元芮淡淡的說了句。
她這句話可不是客套話,錢守玉的話還沒有說全,許多事情還沒有交代,事關自己的身世,元芮必還要來一趟的。
雖說元芮對這些事還存有疑問,只是元芮心裏明白,錢守玉對她的不同,就已經說明,她很有可能就是塔夏族的女兒。
“主子,大少爺讓我以後跟着主子,你以後就是雙雲的主子了。”
雙雲怯生生的走了過來,將賣身契交給了元芮。
元芮打開來看了眼,就將賣身契給撕了。
“主子……”雙雲愣了愣,滿是不解,難道元芮不願意要她了嗎?
元芮淡然道:“你以後就不是任何人的奴婢了,你要跟在我身邊可以,以後你想要離開也隨你。”
雙雲一下便是紅了眼睛,她真是沒想到,元芮居然給了她這樣的恩典。
雙雲直接就給元芮磕了個頭,“雙雲這輩子都要跟着主子,不管有沒有這個賣身契,雙雲都是主子的人。”
“隨你吧。”
元芮走出了大門,往前幾步,卻是突然往後看了眼。
只見錢守玉站在大門內,默默的望着元芮。
元芮向他點了點頭,錢守玉溫和的笑了笑,向他揮了揮手,“走吧。”
“大哥也真是的,明明捨不得,也不知道挽留一下,平時裝模作樣也就算了,偏偏這時候擺這大少爺的譜給誰看呀?”
錢守成當真是瞧不上錢守玉,自家大哥居然也有這麼蠢的時候,真是氣死他了。
元芮好笑的想要與錢守成說上幾句話,卻是看到錢守成身上不再是籠罩着祖上陰德的白光,而是隱隱散着死氣。
再看錢守成眉宇間的煞氣若隱若現,這是要倒黴了呀。
“守成,你這些日子千萬小心一些,平時多聽你大哥的話,乖乖的待在府裏。”
元芮也不管錢守成有沒有聽進去,帶着雙雲就像軍營走了過去。
快到軍營附近,元芮遠遠的望了眼,只見軍營上方,是若隱若現的紫氣。
元芮淡淡的笑了笑,看來這場戰事很快就要結束了。
一到軍營,元芮剛走進大帳,韓軍師便是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殿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呀,這次我們糧草充足,只要守住西經城,梁國大軍便會不戰而潰的。”
韓軍師心中歡喜,對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女,再也不敢小瞧半分。
王福將與趙前鋒卻是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王副將更是不客氣的說道:“殿下不好了,在傷病區,發現了幾個鼠疫,已是有幾名軍醫感染了。”
韓軍師的臉色不由大變,不可置信的說道:“這怎麼可能呢,昨日一點消息都沒有,今日怎麼會突然嚴重起來?”
原本軍醫就不多,芮國內憂外患,就是連皇宮中,太醫也不多,戰事中,除了糧草,軍醫也是極爲珍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