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姐姐!”圓臉少女大喜,“我叫鄭明秀。你呢?”
二人互通姓名之後,鄭明秀迫不及待地拉她奔向院門。
銀霞將香瓶交給門衛驗過,二人也被請進院中。院內,有丫環前來領路,將二人帶到正房門外。
“娟人娃娃”正從房內走出,見二人到此,不由面露驚訝。不過她很快恢復了高傲,目不斜視地從二人面前走過。
哼,鷹翔於天,虎嘯於林,當不必自降身份,與雀鹿相爭。銀霞心中叨唸着蕭引教導過的話,也將頭一扭,驕傲地不去理她。
正房內,燈火通明。一張寬大的書桌後,坐着一位二十七八歲的精幹女子。她邊執筆書寫,邊以命令的口吻吩咐着身旁的丫環。但見丫環們被她支使得四下奔走,卻迅而不亂。
“三總管,這兩位是綺羅香坊薦來的舞姬。”領路的丫環在屋外稟道。
“讓她們進來!”那女子頭也不擡。
這位就是公子夜所說的溫慧總管吧?想不到竟這般年輕。銀霞暗道,與鄭明秀進屋站定。
溫慧目含審視地盯着二人看了一會兒,問道:“信物呢,拿上來。”
銀霞將那瓶“異月如夢”呈上。
溫慧接過瓶子沒有立刻打開,而是仔細查看瓶底,然後打開瓶蓋,以掌做扇地輕嗅。一番驗定過後,她目光略顯柔和,示意銀霞取回瓶子,並問道:“你二人因何要來溫家當舞姬?”
銀霞一愣,正尋思着該如何作答,鄭明秀搶先開口:“我想當徐大師的弟子!”
溫慧不置可否,對銀霞問道:“你也是如此嗎?”
銀霞遲疑了一下,說道:“我爲銀子而來。”她對做賊之事仍是耿耿於懷,索性就這樣模棱兩可地說出來,總好過憋在心裏。成與不成,但憑天意。
“當然,還有什麼比銀子更爲重要!”銀霞重重地點了下頭。反正她把該說的話都講出來了,也算不得撒謊。
溫慧心中卻是另一番想法:來溫家做舞姬者,不是想成爲徐大師的弟子出人頭地,就是爲了接近四少爺。不論來者爲了名聲還是爲了名份,都是爲名而來。這姑娘直言爲銀子而來還真是少見。她舉止從容、不忸怩作態,說話時眼神清澈,以溫慧閱人無數的眼光可以看出,她說的都是真心話。這位姑娘身上有種平常女子難得一見的率真與坦誠,她倒頗爲欣賞。
不過能當上徐大師的弟子或是四少夫人,銀錢自是少不了,此女的目標也不外乎如此吧?溫慧自覺瞭然。只要不是別有用心,欲圖對溫家不利,她就不會多管,何況還有綺羅香坊的擔保。
想到這裏,她將二人登記在冊,和顏悅色道:“我代表溫家歡迎兩位姑娘的到來。請記住,明早卯時,徐大師將在東校場親自選人。”
說完,她揮了揮手。自有丫環上前,引領二人去往客房安歇。
二人同住一間雙人客房。鄭明秀拉着銀霞的手又笑又跳,止不住地道謝。溫家的初試竟這樣輕易地通過了!
瞧她那股激動不已的開心勁,銀霞忍不住問道:“你就這麼想當徐大師的弟子?”
“那是當然!徐大師可是京城著名的舞師,如果能成爲他的弟子就可以去京城見世面了。而且就算不能被徐大師選上,只要能當上溫家的舞姬,也有十兩銀子的禮錢呢!”
十兩銀子!
銀霞眼中似有一條仇恨的火線被驀地點燃:僅僅一名舞姬的禮錢就有十兩銀子,這溫家還真是有錢。天意難違,看來這次的貢銀就着落在溫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