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渣女又惹了黑化男神 >當土着遇上穿書女【5】
    “…”張秉華再回想起當時的場景,耳尖悄悄紅透了。…只怪當時缺心眼兒,一心只撲在藥劑效果上,把真正的美景反而給撂在了一邊。

    沈浪光是用腳趾頭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麼,輕輕笑了一聲,說道:“我看不見,到底是不好受,就是裝上義眼也沒用。…能給我直接換一副好眼睛麼?”

    張秉華皺眉:“現在的技術還不能換真眼球,況且…誰願意把自己的眼睛捐出來呢。”

    眼球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神經和血管要想一條一條接上,那可是一項巨大的工程,目前的技術水平還達不到。

    沈浪也只是隨口一提,並沒有真的寄予希望。她可以給別人做換眼球手術,卻不能給自己做。…醫不自醫,傳出去都要笑死人了。

    “現在可以進行眼球摘除麼?”她緩緩伸出兩隻手,“如果可以的話,就帶我去罷。”

    張秉華微微頷首,將她抱了起來。經過種種非人折磨後,她輕的不像話,瘦得皮包骨一般。皓腕上骨骼突出,被雪白晶瑩的皮覆蓋着,血管脈絡清晰可見。

    …

    “真要摘除眼球?”

    她嗯了一聲。

    一個簡單的眼球摘除手術不過半個小時就可以完成,張秉華還是能做到的。

    他本來想給她偷偷麻醉的,可是因爲這場手術來得突然,他並沒有準備足夠的利多卡因,只能簡單進行表面麻醉,球后和結膜的疼痛根本麻醉不了。

    沈浪當然知道他的小動作,眼睛明明痛得要命,可心尖兒上卻有一股暖意緩緩淌了出來,使她的胸膛都感到溫暖熨帖。

    開瞼器、角膜剪、虹膜剪…這些東西一窩蜂往眼珠子上招呼的感覺一點也不美妙,眼球正在被活生生往外拉,疼得她命都要沒了。張秉華的動作看起來不像純正的新人,但也半斤八兩——他有心要減輕沈浪的痛苦,可不成熟的技術似乎還是害得她很痛。

    他瞥了眼一旁各式各樣的手術器材,頭一回對這種技術活感到頭疼。

    沈浪感覺到了他情緒的變化,深深吐出一口氣,把鑽心的疼痛強行壓了下去,定神引導道:“聽我的…看到彎血管鉗了嗎?拿起來…把球后的視神經夾兩分鐘…”

    “然後…然後…”眼睛被撕裂的疼一陣陣蔓延,使得她的心臟一陣陣抽搐痙攣,險些說不出話來,“…找內直肌肌腱殘端,往上拉眼球…!”

    “…”張秉華盡力控制着自己的手更穩,又拿起視神經剪,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探索着——

    將她的視神經剪斷。

    一顆滿是淤血的眼球被取出,隨着牽連組織從眼球上相繼被剪落,他迅速拿起一旁的溼熱紗布填充眼眶止血…

    沈浪考慮到他可能不會縫合,貼心地對他說:“找個視頻照着縫罷,縫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不要有心理壓力。”

    然後張秉華就小心翼翼地開啓了他的縫合過程——期間沈浪時不時指點着,倒也沒出什麼大差錯。

    填充紗條支撐後,又包紮了繃帶。

    至此,一個手術算是完成。

    雖然做得算不上好,但是對於張秉華這種其他領域的天才來講,已經是很不錯的水平了。

    沈浪一聲不吭地吞了一把止痛片,待緩了一陣後,才笑道:“…麻煩你了。”

    她的眼睛被繃帶包裹着,只露出下半張臉,脣瓣淡淡的粉,鼻尖挺翹,鼻樑秀直,下巴是玉質的冷白色調,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先前的痛苦神態,恢復得很快。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神經已經徹底麻木了——激烈的抽搐過後,只剩下無盡的疲憊。

    “你很棒,做這個手術我光看着就疼。”

    “過獎了,”她笑意悠然,“我若不疼上幾次,是不會對某些人恨之入骨的。”

    張秉華從沒聽她說過關於自己的事,這還是第一次。

    他倒了兩杯水,一杯放在她手裏給她暖手,一杯給自己,就坐在她對面笑着問:“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很樂意做一個樹洞。”

    沈浪循着聲音面向他,脣瓣彎起一抹微冷的弧度,輕聲道:“…那可就說來話長了。”

    張秉華眉心微微一跳,倏然眯起眼:“我記得那個少年說過…你會把一切真相告訴我。”

    “你以爲呢,我想先聽聽你的想法。”

    “這個世界的運行是極不合理的,——處處違反宇宙規則。這也僅僅是我的猜測。”

    沈浪淡粉嬌軟的脣瓣微微翹起,語音婉轉輕快,“真是個聰明的傢伙。可惜…我不能說太多,會泄露天機…”

    張秉華喉結上下略微滾動,眼神深了稍許,“你只需要告訴我,我的猜測有幾分真假。”

    她笑着抱杯,意味不明道:“你要是覺得真,那它當然就是真的。”

    說着,手指從睡衣兜兒裏摸索出一張紙遞給他,“我寫不了字,就只能用點和小橫槓表示了。”

    張秉華怔怔接過,白皙的指尖輕輕摩挲着這頁紙,眯了眯眼,垂眸間果然看見上面的幾行痕跡——

    摩斯密碼。

    電花火石之間,他腦海中思緒炸開,但是迫於某種因素將滿腔震驚通通嚥下,慎而又慎地將紙張仔細摺疊好,放進襯衫的兜裏。

    擡眸,對上沈浪瀅瀅耀目的笑容。

    他斂去眼底的若有所思,薄脣微微動了動,“…我知道了。”

    沈浪卻若無其事笑道:“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張秉華現在對這個世界所謂的真相已經有了很大的把握,聞言頷首道:“當然。”

    他的確很想知道,是什麼讓這樣一個女孩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沈浪也沒讓他失望,柔媚的嗓音開始輕輕敘說着原主從前的故事,從她狠心的父母,說到她虛僞的繼妹。

    他越聽越覺得小姑娘可憐。

    但是每當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時就忍不住得恍惚。

    她的語氣平靜而輕婉,像是在訴說着別人的人生。他也不禁產生了一股錯覺:她或許本與這個世界無關,不然如何能以旁觀者的態度冷靜地再回想一遍呢?

    …最後,他忍不住問了一個愚蠢至極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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