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渣女又惹了黑化男神 >一日爲師【36】
    沈浪輕笑:“師尊這是做什麼?”

    雖然是這麼問,可心裏那層朦朦朧朧的迷霧彷彿被拂塵輕飄飄撥開,露出了後頭觸目驚心又略顯諷刺的東西。

    長梵喜歡她。

    這個被她稱呼爲師尊的男人,好像把心落在她身上了。

    可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呢…是爲了柳漣漪罰她禁閉的時候,還是把她的東西拿走送給柳漣漪的時候?

    看着他晦暗的眼神,她只覺得想笑,內心的冷鬱涼薄愈發猖狂地吞噬着她的心臟。

    長梵淡色的薄脣緩緩道:“你關心他,卻從未關心過本座。”

    沈浪脣瓣微翹,挑眉道:“師尊那般厲害,怎會受傷?…可他不一樣,每回出入靈氣濃郁之地,他都要痛苦一回。換言之,他是冒着性命之危來看我的,我自然要多關心兩句。”

    長梵冷峻的眉頭微微擰起,“本座爲你抵擋雷劫,亦是冒着性命之危。”

    沈浪眸光幽幽,說道:“師尊在我醒來後不久就藏起來再不見我,讓我如何關心?對着冷明殿裏的空氣大喊保重身體嗎?”

    “…還有,”她垂眸,似笑非笑地動了動手腕,“還請師尊,放開徒兒。”

    她的手腕纖細瀅白,彷彿只有一層薄而晶瑩的皮,漂亮得晃人眼。

    “…”長梵自然而然地將手收回袖中,從容地拿起湯匙舀起一匙茶水,輕輕抿了口。

    似乎是用了些力道,他淡到無色的脣瓣染上了一抹緋|靡豔紅,彷彿上好的口脂被輕點,在視覺效果上給他添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沈浪垂下眼,似是漫不經意地問道:“師尊爲何突然想起來讓左弋來看我?”

    長梵微頓,淡淡道:“你閒着,他有空。”

    簡單明瞭。

    可沈浪不信。

    原因就這麼簡單?那他不是喫飽了撐的嗎?

    儘管沈浪心裏百般懷疑,面上卻還是笑吟吟道:“師尊真是明白我,以後多讓他來走動走動也好。況且,他還是您弟弟…”

    長梵眉峯微蹙,眸色令人辨不清情緒,不緊不慢道:“你爲何覺得本座會答應你?”

    沈浪挑眉,頷首道:“也對,他的體質來這裏對他來說的確不好,到底是我考慮不周了。也罷,以後就由我去魔域找他。”

    長梵聞言眸色更冷,簡直要凍死人。

    沈浪笑嘻嘻覷他一眼,自顧自說:“若是我去找他,他想必會很高興呢。他一開心,我便開心了,或許就直接留在魔域,永遠不回來了,以後與我那徒弟搭夥過日子便罷了。”

    “你敢?”長梵蜷曲的手指倏然一緊,冷冰冰道,“…本座不準。”

    “我爲何不敢?”沈浪輕嘖兩聲,笑道:“師尊這是…喜歡我嗎?”

    …

    一語出,石破天驚。

    …

    如果說方纔只是彼此知情卻不挑破,那麼現在,沈浪就是主動用細針戳破了這個扭曲而禁|忌的祕密。

    她笑得輕快又恣意,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邊吸|吮着茶水邊道:“師尊喜歡便喜歡,何必藏着掖着不肯見我,磨磨唧唧,比個姑娘還扭捏。”

    長梵深深望着她,眸底冰冷彷彿被一錘打破,慢慢翻滾出窒人的幽暗來。

    他望着她,冰白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瓷杯,稍顯豔|色的薄脣微啓:“本座就是說了,又能如何?”

    沈浪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那就要看師尊到底想要什麼了。若只是看着我便心生滿足,那我們自然相安無事;可若是想要得到的那種喜歡,那估計是不成了。徒兒並不心悅師尊。”

    也不知哪一句犯了他的忌諱,他竟驀然收緊手指,將上好的瓷杯捏碎——清脆的聲響後,瓷杯碎片嘩啦啦散開,裏頭未喝完的茶水也灑在了桌面上。

    沈浪眉心微跳,眼尾劃出些詫異,“…師尊?”

    長梵將碎片拂開,略微揮袖,桌子上灑掉的茶水便已經幹了。

    隨之而來的是他矜冷的一句:“不試試,如何知道不成。”

    淡淡的陳述句,彷彿是在回答她之前的某句話。

    “…”她頓了頓,捲翹的長睫微顫。

    他的氣息冰涼,絲絲縷縷往她身體裏滲透,令她晶瑩如雪的冰肌忍不住輕微地顫慄。

    她當然能聽懂他的意思,可是眼下還給不了任何迴應。

    ——她是要殺了他的,怎麼可能對他有任何情愫?想都不用想,不可能的。她不會把自己交給一個註定要下場淒涼的人。

    她眸光幽幽,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問道:“師尊既然心悅於我,爲何還要將回顏丹拿走,拿去送給柳漣漪?”

    長梵略微擰眉,“本座何時說過要給別人?”

    沈浪輕輕點了點桌子,漫不經心笑道:“師尊不是還特意去她院子裏送了麼?”

    長梵眉眼雪色稍霽,聲音如冰綴玉,清冷磁性:

    “本座不過給她一枚破境丹。”

    破境丹,遠不如回顏丹珍貴。

    沈浪猛地怔住,攥住了他的衣袖,“真的?”

    長梵深深望着她,淡色薄脣微啓:“自然是真的。在你心裏,本座就那般偏心?”

    沈浪微僵,心道不好,趕緊收回了手道:“哪裏啊,師尊最好了,五年教誨指點,還幫我擋雷劫,好的不能再好了。”

    縱然知道她是在拍馬|屁,長梵還是忍不住微微翹起薄脣,低聲道:“除了這些,再沒有別的好了?”

    沈浪立馬接話:“您修爲精深而不驕,寵辱不驚,不染纖塵,還讓我和左互相探視以解思念,這樣善解人意的師尊哪裏找呢?”

    一串馬|屁下來那是臉不紅心不跳,都要把長梵吹上天了。

    長梵冰冷蒼白的面頰上難得露出點笑意,如冰雪初融,冷泉汩汩,霎時間驚爲天人。

    沈浪不自在地別來目光,本想着繼續吹兩句,下一刻卻聽見銀髮仙尊磁性的嗓音緩緩響起:

    “說得真好…只是不知,有幾分真心?”

    沈浪不得已盯住他的臉,又艱難地從他臉上挪開目光,低低道:“徒兒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

    長梵挑眉,。

    他哪裏會不知道她話中真假,不過並沒有挑破,而是低低嗯了一聲,若有所思道:

    “既如此,那便多誇上幾句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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