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狗學校有什麼好上的,”沈元光臉色很不好,“爹又不差你霍霍的那點錢。”
說着,兩人已經出了醫院,坐上車。
“我想好好學習。”
“”沈元光差點沒忍住又把沈浪帶回醫院。
他緩緩舒展了眉頭,道:“在家學也一樣,爹給你請最好的老師。”
“我自己已經找好了,”沈浪認認真真看着窗外飛逝的風景,託着腮,道,“高我一屆的同學。”
雖然還沒答應,但她有的是辦法讓他答應。
威逼利誘,她玩得最溜了。
沈元光皺起眉,“那就是要高考了的,不耽誤人家的學習”
“放心罷,”沈禍水輕飄飄說了一句,“十個我,都耽誤不了一個他。”
沈元光:“”
看來他閨女是沒出什麼問題了,依舊活得那麼清醒。
一中,圖書館。
女孩們的目光或遮掩,或露骨地落在那抹矜冷清貴的身影上,眼中多多少少都藏着驚歎愛慕。
少年沒有理會這些目光,似乎是習慣了,鴉色長睫微垂,骨節分明的白皙長指捏着筆,慢條斯理地寫着些什麼。
一顆腦袋突然湊到他跟前,耳邊驀地響起柔媚慵懶的嗓音,“寫什麼呢”
淡淡的香氣氤氳。
“失禮。”他筆尖微頓,沒什麼情緒地挪開一個位置。
沈禍水順勢坐下,眸光幽幽地看着他的筆記本。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晦澀的術語公式。
“反物質”她不知想到什麼,笑意有些幽深。
沈執看她一眼,重新拿起筆,緋紅薄脣淡淡咬出幾個字,“我們很熟”
“以後就熟了,”沈禍水比他想象的不要臉,笑吟吟指着他的筆記,道,“遇到難題了,是麼”
沈執微頓,道:“這與你無關。”
“是麼。”沈禍水輕飄飄說了一句,有些遺憾道,“本來我對這個還略知一二,想好心給你指點指點呢不過,算了。”
沈執擡了擡眼,意味不明,“你懂這個”
“沈同學這樣說不是更失禮”青澀稚嫩的美人兒輕笑,“有個親戚正好研究這個,常在我跟前唸叨。”
反物質,她怎麼可能不懂。
她的時空機,主要材料就是反物質,爲了提煉反物質,她可是險些把黑洞都給炸了。
可以說在反物質研究方面,她是祖宗級別。
“不如做個交換”
她笑吟吟盯着他,從容而優雅,半點都沒有先前那股痞勁兒。
現在這個位面,對於反物質的瞭解寥寥無幾,哪怕提取一飛克反物質都要耗費七十億美元以上,沈執能對這種完全的新事物興趣那麼濃厚,倒是讓她高看幾眼了。
沈執自然不信,指着某個思維導圖道:“解釋解釋這個”
沈浪瞥了眼,笑了,“我看起來很蠢”
他眸色加深,略微挑眉,“知道什麼叫反質子”
沈禍水沒有回答他,反而漫不經心敲了敲他的筆記,“那你知道什麼是不等速光粒子麼”
沈浪懶洋洋地掏出一根棒棒糖,剝開叼嘴裏,淡淡道:“我那個親戚說,這是一種與反物質相輔相成的微觀粒子,分佈廣泛只是鮮少有人注意。”
沈執看着緊貼着水潤紅脣一動一動的白色棒棒糖棍,淡淡挪開視線,“他是這個理論的創立者”
少女認真想了想,竟然點了點頭,“算是。”
“考慮一下這買賣你也不虧。”
“希望這不是你隨口謅的名詞。”沈執扯了扯薄脣,深深看着她,“成交。”
“就這麼容易答應了”沈禍水穠豔的眼尾微微上挑,慵懶地撫了撫秀髮,“真是不可思議。”
沈執沒理她的冷嘲熱諷,淡淡道:“以後每天上午九點來圖書館,帶上書。”
“有什麼條件麼,除了幫你的研究”
“有啊,”清貴少年微頓,長睫微掀,定定看着她,“我想認識認識你那位親戚。”
“”被一瞬不瞬地盯着,沈禍水一張老臉差點沒繃住。
“得了,知道了,”她若無其事地起身,“我得問他有沒有空先撤了,差點忘記是翹課出來的了。”
沈執眯了眯眼,清冽乾淨的眉眼掠過意味不明的情緒。
看着女孩一瘸一拐拄着柺杖離開的背影,他沉吟,合上筆記本,撥通了一個電話。
“凌博士。”
2022級,8班
沈浪對於這種幼稚掉牙的課本知識一點興趣都沒有,隨手掏出一本書掀開,然後蓋在腦袋上擋陽光。
雖然學習很糟心,但作爲載體的書,有一種淡淡的味道,在慵懶溫暖的陽光下輕輕撓着她的鼻子,輕易就她安心地進入夢鄉。
結果就是,她打盹兒的主陣地從書桌轉移到了走廊。
扶着柺杖靠着牆,照樣睡得優雅從容,絲毫沒有受到打擾。
“別睡了,沈同學。”
一道輕輕的聲音在她面前響起,似乎怕打攪到教室裏的老師同學,刻意壓得很低。
沈禍水懶洋洋掀起眼皮,眼神還有些惺忪慵懶,她扶正了柺杖,漫不經心道,“又是你。”
林寶兒,這人怎麼就陰魂不散了呢
林寶兒抿了抿脣,道:“我是來幫你們年級的期中考試覈對成績的,正好看到你在罰站的時候睡覺”
“跟你有關係”沈禍水輕飄飄撂下一句,轉身就要走。
“沈同學”林寶兒急忙拉住她,壓低了聲音,道,“其實,我找你也有事情。”
“有事,”沈浪像碰到什麼髒東西似的甩開她的手,笑得散漫,“在這兒說,成麼”
林寶兒抿了抿脣,“這種事,如果敞開說,不利於你的名聲。”
沈浪挑眉,瞧了她一眼,嗤笑,“名聲得了,你說,老子聽着。”
林寶兒低低道:“你爸爸派人去找我麻煩了,求求你,能不能讓他放過我我已經道過歉了。”
滿嘴呲屁。
要不是她提前叮囑過老爹,估計這會也要被林寶兒手指顫抖緊捏着裙角的演技給騙過去了。
沈禍水似笑非笑,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