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同學冷嘲熱諷的本事倒是比我強。”她耷拉下眼皮,喪氣的模樣。
“全科交白卷,全校也就找的出一個。”
沈浪:“”
至於至於拆他家房了還是收他家租了
沈執眉眼清冽,嗓音清磁道:“同學一場,我還是想提醒沈同學一聲,自尊自重,才配被人尊重。”
他的聲音有些冷,剝掉戲謔冷嘲,只剩淡淡的,刮人骨頭的冰冷。
他實在厭惡極了這樣不學無術反以爲榮的人,不論什麼身份,不然對她的好感也不至於還是負數。
這一點,沈浪再怎麼伶牙俐齒,也無從辯解,因爲這是事實。
看來,任重道遠啊。
沈執已經轉身離開,少年修長矜貴的身姿被落進走廊的陽光拉出很長的陰影,漂亮得晃眼。
她眯了眯眼,靜靜盯着他,直到他在走廊盡頭,身影消失在拐角。
“嘖,又被罰站了,”白巍慢悠悠走了過來,眼神譏諷,“真慘。”
“你有病”對他,沈浪就沒那麼好的脾氣了,捲翹的長睫微微掀了掀,簡單粗暴地問了一句。
白巍也不惱,笑了笑,莫名有些發狠,“以後有的是時間讓老子整死你,你等着罷。”
“請便,”沈浪拿柺杖敲了敲牆,眉眼神態有些懶散,“你發一次瘋,姑奶奶就能讓你進去一次,試試看”
白巍緩緩凝眉,倏然注意到女孩的神色微微一變,心裏咯噔涌上不好的感覺。
果不其然,下一瞬,前腳還在放狠話的女孩,後腳就朝教室裏喊道:“老班,白巍又想打我”
他一瞪眼,就見面前的女孩眼眶微紅,幾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欲落不落的掛在長睫上,精緻又脆弱,任誰看了都忍不住會心生憐惜。
白巍緩緩打出一個“”
教室門被砰地打開,班主任氣勢洶洶地走了出來,手裏拿着黑板擦,“小兔崽子,還想打人是罷來,來跟我過過手”
白巍面色一變。
他再怎麼橫,也不敢真的跟老師動手,不由後退了一步,面無表情指着泫然欲泣的女孩道:“她血口噴人。”
然後,暴躁的班主任一黑板擦就扔了過來,要不是他躲得快,險些就要正中面門。
伴隨着班主任怒吼咆哮的聲音,“再來打擾我上課,一個個地全記處分”
白巍:“”
他舌尖抵了抵後槽牙,青筋暴起,強行將暴怒壓了下去,冷冰冰的視線扎向沈浪,“最好別讓老子碰見你第二次”
“媽的,滾”
班主任什麼陣仗沒見過,哪會容忍區區一個大男人對一小姑娘這麼威脅警告,一手氣得扶腰,一手帶着殺氣指着白巍。
白巍微頓,轉身走了。
反正賬有的是時間算
一中有條很有意境的羊腸小道,道邊有個供人歇息的長椅。
白巍在這裏找到了林寶兒,因爲寶兒最喜歡這個地方。
“你又爲了我去找沈浪同學了,對不對”
一見到她,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白巍微微一怔,轉而滿不在乎道:“放心,反正她也沒喫虧。”
“還是不要了罷,她家挺不好惹的。”
白巍略微思忖,反應過來,劍眉擰緊,“她家裏人去找你麻煩了”
林寶兒眸光閃躲,終於沒躲過白巍凌厲的眼神,垂下眼,淡淡道:
“來找了一次,當時我在校外那家便利店裏被堵住了。”
白巍眼冒戾氣,冰冷道:“看來給她的教訓還是不夠”
“算了,”林寶兒輕笑,掏出手機給他看,“你前腳剛去找她,後腳你倚強凌弱的帖子就建起來了她啊,咱們惹不起。”
白巍聽了更怒,道:“難道不是她欺負人在先她的腿斷了,我們誰都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可跟你有什麼關係她憑什麼怪你”
“”林寶兒不說話了,低下頭,眼底滑出悲憫的笑意。
要不是她碰巧看到那個清貴少年跟沈浪打情罵俏的畫面沈執既然對自己那麼不留臉面地拒絕,又爲什麼對那個瘸子態度那麼好
本來她也想放過沈浪的。
可嫉妒是可怕的東西,足以成爲置人死地的魔鬼。
沈浪因爲打架鬥毆斷了腿,期中考試全科白卷的優秀事蹟火出了圈。
現在廣大家長同志們都勒令禁止自家孩子跟沈浪接觸,沈浪成了活生生的瘟疫。
沈元光知道了,怒不可遏,給學校又捐了兩棟樓,並要求:
把所有惡意帖子刪除,還他閨女清白。
反而是沈浪在安慰老爹看開點,“我將來註定是大人物,他們不配與我爲伍。”
聽了這話,沈元光又是驚又是怒,一個電話給沈浪班主任打了過去。
“說罷,那個叫白巍的,又怎麼欺負我閨女了”
班主任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您這不是無中生有麼沈浪同學沒事兒啊。”
沈元光冷笑,“我閨女都被刺激瘋了還沒事我打算今天帶她去醫院看精神科,你們要護着那個學生我不管,我要爲我閨女討回公道,你們也沒資格攔”
沈浪在旁邊聽完了全程:“”
離譜
她長睫微掀,漫不經心道:“爹,甭找那白巍麻煩,我自己會處理。”
沈元光卻沒理她,直接拉着她往外走,順手打了個電話。
“老劉,備車”
精神科。
醫生滿臉古怪,“令千金正常的很。”
沈元光不信,問道:“她最近經歷了不少事,肯定受了打擊,這幾天都不對勁了”
沈浪心裏咯噔。
難道,崩人設了
醫生無奈嘆了口氣,“令千金很正常,心理素質過於常人,說句不好聽的,估計您駕崩了,她都能笑嘻嘻地送您走。”
沈元光緩緩打出一個“”
哎不是,這醫生到底會不會看,給了個什麼騷比喻
這還踏馬正常呢
沈浪扯了個大大的甜軟笑臉,扒拉着老爹的胳膊,道:“聽到醫生說的沒我沒事,正常的很。”
“”沈元光險些當場駕崩。
沉下臉道:“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