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琉斯拿起魔法藥水，轉過身，冰雪漂亮的瞳孔透着森寒冷淡的氣息，身形微微拉長，他變成了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模樣，巨大潔白的羽翼散發着強盛而純淨的光芒，周圍所有的血族都被照耀到。
濃重的恐懼近乎吞沒了他們，他們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地消失。
灰飛煙滅前，無比後悔，他們爲什麼要盯上那個混血，他們爲什麼要聽中等血族的話繼續跟着?
可惜沒有重來的機會。
安格琉斯給小惡魔和自己都服了魔法藥水，而後迅速帶着她飛離深林。
飛行過程中，他的身形迅速縮小，又變回了原來的五六歲小孩模樣，甚至隱隱有陷入昏迷的跡象，
洛瓷連忙變回人形，帶着他離開。
直到出了深林她才鬆了口氣。
她連忙帶着碎片來了一處靜謐的樹上，眸光十分擔憂。
碎片是天使，她身上好像沒有任何能幫助天使恢復實力的東西，只能眼巴巴守着他。
她有些懊惱，早知道就不去深林了，她也沒想到一大半的低等血族都盯上了她，明明母親說過，一般混血是不會被這麼多低等血族盯上的。
古堡。
海莉莎突然喊道，“遭了！”
洛斯汀紫眸蘊着溫柔，“親愛的，怎麼了？”
“這次出去我們血族的大長老告訴我，瓷瓷身上的血對低等血族具有無法抵抗的吸引力。我沒和瓷瓷說，完了。”
她單手捂着額頭，頗爲煩惱。
明明洛斯汀先前比海莉莎更擔心瓷瓷，結果她出去後好像突然放下了心，他反而還安慰道，“你之前不是說預言師的事麼，還讓我不要擔心，放心，她肯定不會出事的，甚至以後也不會再有弱點。”
“你怎麼這麼肯定？”
“這是因爲……”
聲音低不可聞。
*
直到深夜，小天使才慢慢醒了過來。
他臉色蒼白了些，眸光也黯淡了不少，身後的羽翼不再像之前柔順漂亮，有些耷拉着。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小惡魔緊張兮兮地看着他。
安格琉斯搖搖頭，“我沒事了。”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可以直接服用魔法藥水帶她離開，可他那時心中卻生起了暴戾，恨不得將那些低等血族盡數抹殺。
他不是被控制了，也不是抵制一切血族。
他只想……
不想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們。
他們對小惡魔的心思，全都傳入了他的腦海。
他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他們要如何對付她。
這讓他生出了毀滅一切的戾氣。
所以寧願透支身體，也要讓他們灰飛煙滅。
惦記小惡魔的，都、該、死！
不過這樣暴戾的想法不該在她面前展現出來。
她應該不會喜歡的。
在她眼裏，他是一隻天使。
純淨又潔白。
洛瓷鬆了一口氣，遞給他一些食物，聲音吶吶，“對不起，我以爲深林沒那麼危險的。”
她在不動用自身神力的情況下，確實對付不了這麼多血族。
小天使輕輕吻了她的指尖，“沒關係。”
這是實話。
自從他把心底的暴戾釋放出去後，他好像能吸收的能量越來越多了，很快就能恢復過來。
只是……
冰雪眸光略帶抱歉，“我好像不是真的幼年天使。”
他擔心她覺得他欺騙她。
洛瓷暗紅色眸子微微瞪大，“那又怎麼樣？”而後有些兇巴巴地開口道，“我說了你是我的！就算和現在不一樣了也不能自己偷偷跑了。”
我救的！
小天使靜靜望着她，輕聲迴應，宛若宣誓，“我不會跑的。”
“我恢復實力後……可能會變大，就像之前一樣。”
他不想隱瞞她，所以提前說了出來。
小惡魔點點小腦袋，“哦。”
明顯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她小小地打了個哈欠，小手揉揉眼圈，“我們去樹下烤點火休息吧。”
她昨天是因爲傷到了要回棺木裏休息，從今天起都可以陪着碎片了。
其實昨天好幾次想讓碎片和她一起，可她的棺木又不適合天使待着，只能讓他孤零零地在外面。
小天使有些驚訝，“你不回你的棺木裏休息嗎？”
小惡魔嘟囔着，“我想烤火。”又用暗紅色眸子望着他，惡魔式軟萌，“還要你用翅膀給我當被子。”
明明是在麻煩他，可小天使好像十分高興，纖軟脣瓣微張，軟軟道，“等我恢復實力後，就能讓你躺在我翅膀上睡覺了。”
會很暖和的。
洛瓷拍打着翅膀，找來了一些粗大樹枝。
他們靠在樹下，烤着火，火光很亮，帶着暖意。
安格琉斯努力用翅膀爲她蓋好，可是她的小腿露在外面，有些無法遮擋。
耳尖微微泛紅，磕磕巴巴道，“你可以趴在我懷裏睡覺，這樣我就能用翅膀完全包裹着你了。”
小惡魔二話不說就撲到他懷裏。
他微微收攏翅膀，小心翼翼地把她包裹得嚴嚴實實，潔白柔軟的羽翼下，是一位可愛軟萌的小惡魔。
小天使親暱地蹭了蹭她的頭髮，連帶着觸碰到了她嫩嫩的小角，惹得小惡魔又炸毛了。
但她又捨不得離開溫暖柔軟的懷抱，只是不高興地看了他一眼，又抱着他的脖子繼續睡覺。
同樣是五歲小孩的模樣，和他相比，她卻看起來像三歲的樣子。
*
醒來時，小天使的翅膀有些僵硬，麻麻的，但他沒有收回翅膀。
因爲現在是白天，小惡魔不能被陽光照射到。
他正在猶豫要不要把她叫醒，發現小惡魔腦袋埋在他脖間，尖尖牙齒在脖頸處磨了磨。
明明還沒有清醒過來，卻想吸他的血了。
不過安格琉斯也沒攔着。
迷迷糊糊的小惡魔聞到了香甜的味道，開始下口品嚐美味了。
她依稀記得，這是碎片。
嗯……吸血好像會有點疼，她要輕點。
尖銳的牙齒刺入，小口小口喝着，還向他注入了血族用來迷惑獵物的因素。
小天使默默承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