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腦袋，她略微歪頭，纖軟脣瓣微張，聲音溫軟，“你都看見啦。”
和之前對待楚澤時完全不同。
一個是冷淡疏離，有着明顯的上下階層之分，令對方不敢越界；一個是態度軟和，始終是以平等的姿態同他相處。
這份不同，楚肆如何不知。
他的勢力並不算強大，起碼是無法越過洛國查到其中的消息，但從宴會上看到楚澤這枚隱藏的棋子後，也能猜到楚皇想要做什麼。
明明知道她不會中招，明明知道她不會同其他男子有什麼，可還是忍不住心裏一緊。
楚肆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洛瓷站起身，有些搖搖晃晃的，她蹙着眉，她早就讓人換了那杯下了藥的酒，只是沒想到的是，這個身體居然酒量這麼差，才喝了那麼小口的酒而已。
她不是每個位面都酒量差，這些屬性都是隨機的。
漂亮剔透的眸子漾着瀲灩波光，有些迷離，她忍不住伸手抓住碎片的衣服，幾乎是撲在他懷裏，軟聲抱怨了一句，“頭好暈。”
軟軟糯糯的，像是在同他撒嬌。
楚肆手掌握着她的細腰，垂眸望着她，他能望見她眼底中屬於自己的倒影，也看見了倒影中他左臉上的猙獰燒傷，如此清晰而真實地從她眼裏看到自己。
鴉羽般的睫毛輕顫。
這是他在她面前的模樣。
他忽然很想掩蓋住那處燒傷，希望她不要看見。
“要回……”她頓住了，醉酒後思維有些遲鈍，她皺着眉，認真思考她要說什麼。
“回……你的寢殿。”
說完之後又覺得哪裏不對勁，她好像漏了什麼，眼眸迷茫，略顯無辜。
雙手無力地抓着楚肆的衣襟，似是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她嗓音不滿，“你怎麼都不接住我的？”
幾乎是話音剛落，她便感覺腰被箍得緊緊的，她幾乎是窩在他懷裏靠着。
少女揚起頭，湊到他耳邊軟聲道，“我走不動了。”
完全就是一個迷迷糊糊的小醉鬼。
楚肆睫毛垂落下的陰翳掩去了眸底的神色，他打橫抱起少女，去了鳴幽殿。
路上幾乎是沿着光線暗的地方走，避過了所有人的耳目。
入了殿，他一點點爲她解下頭飾，將她輕輕放在牀榻上，並掖好被子。
期間少女並不安分，他險些抱不住她，直到後來覺得困了才安靜下來。
楚肆坐在牀邊看了她一會兒。
她雙頰紅撲撲的，安靜溫順地躺在牀上，原本是平躺着，卻有些不耐地亂動着，側過身子，身子蜷縮成一團，像只小獸。
還不太安分地把手伸出被窩，抱着被子。
雪白手指摸了摸她的臉，還有些滾燙，約摸是酒燒紅了臉，忍不住把她手收進被窩時，發覺她小手冰冰涼涼，夜裏有些涼，是被寒風吹的。
楚肆忍不住將她的手握緊，試圖把熱度傳遞給她。
他瞥見她紅潤的脣瓣，微微翕動着，漂亮小臉埋在了軟枕上，顯得格外嬌俏可愛，忽然覺得有些乾渴。
他鬆開手，想要倒杯茶靜靜心，壓下那些旖旎的心思，只是衣袖卻被抓住。
甚至眼睛都沒怎麼睜開。
楚肆抿着脣，到底是沒有起身離開。
他忍不住想，如果先前他沒跟上去，如果再晚一些，是不是就會有其他人看見她這副模樣。
大約是一直得不到回覆，洛瓷勉強撐坐起來，雙手抓住他的衣襟，氣鼓鼓地瞪着他。
楚肆一個沒注意，就被少女撲在牀上，衣襟半開，露出了些白皙精緻的胸膛，他怔怔望着她。
她柔順的長髮披散開來，柔軟的髮絲灑在他臉上，癢癢的。
瞪了半晌，想說些什麼，可腦袋暈暈的，讓她只想睡覺，最後直接趴在他懷裏，軟乎乎地蹭了蹭。
可她先前把楚肆衣襟扯開了些，臉頰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他的胸膛，燙燙的，好像還傳來一陣急促的打鼓聲，她皺着眉，聲音委委屈屈，“有點吵。”
還試圖用手捂住那裏，好讓鼓聲停下來。
楚肆身體劇烈震顫了一下，他仰躺在牀榻上，呼吸微微急促起來，淺眸泛起了粼粼水光，他連忙握住她的手，緊緊禁錮着，嗓音低啞，帶着些命令口吻，“睡覺。”
她眼眸溼漉漉地望着他，軟軟地應了一聲，溫順乖巧，“哦。”
她睜了睜手，小聲道，“鬆開手嘛。”
楚肆盯了她半晌，慢慢鬆開對她的禁錮，他以爲是握着她手不舒服了，誰知一鬆開，她環抱住自己的腰，像是抱着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瞳孔深處好似掠過了驚濤駭浪，許多被他壓抑下的情緒不斷翻涌着。
望着她心滿意足地窩在自己身上睡覺，他神色複雜，但不可否認，他心底是歡喜的。
手掌輕輕撫摸她的頭髮，他聲音低低，“爲什麼是我呢？”
一方面，他喜歡她對自己的特殊，另一方面，又不敢接受這份不同。
明明他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容貌和嗓音，可遇見了她，突然之間就很在意了。
是害怕她和世間女子一樣，在意那副皮囊。
她是女皇，想要什麼，底下人都會呈上來，而他不過是一個在楚國存在感微弱的皇子，長得不好看，還得小心翼翼發展自己的勢力，對她根本沒有任何幫助，憑什麼是他呢？
可少女已經睡着了，無法聽到他的話，更不能迴應他。
燭光微弱下來，殿內傳來一句極輕的話，“我當真了。”
……
翌日。
洛瓷頭疼欲裂，捂着腦袋慢慢爬了起來，眼眸迷茫地望了望四周，她昨天處理了楚澤，遇到了碎片，後來……發生什麼了？
宮女聽到殿內的動靜，爲她準備好了洗漱用具，洗漱完畢後，她才清醒了一些。
“昨夜後來如何了？”
宮女低聲回道，“楚澤被審問了一番，被押送回了洛國。楚皇那邊明顯有些急了。”
洛瓷眨了眨眼，她其實……不是想問這個。
畢竟手底下人都挺靠譜的。
“我後來是怎麼回來的？”
宮女回，“是四皇子送您回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