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肆入了宮殿,洛國氣候要溫和些,便是這會兒還穿着秋裝也不覺得冷。
洛瓷坐在書案前,執筆寫着什麼,她轉頭笑道,“你回來啦。”
語氣自然親暱。
楚肆忽地上前抱住她,軟軟地蹭了蹭,十分依戀似的,聲音低軟,“妻主。”
“怎麼了?”
“沒什麼,只想抱抱你。”
他像只小奶貓似的,格外黏人,帶着平日少有的孩子氣,十分缺乏安全感一般。
洛瓷頓了頓,“是發生什麼了嗎?”
楚肆搖搖頭。
他嗓音微微低下來,帶着幾分軟意,“只是越來越喜歡妻主了。”
她小臉微紅。
這該讓她怎麼接話。
楚肆沒有抱太久,沒多時便鬆開了手,他坐在她身邊,靜靜等着。
洛瓷也沒有半點避諱的意思,繼續擬寫旨意,這是要立君後的意思。
見他視線望了過來,她開口道,“我讓人算了下黃道吉日,最近的一個時間點恰好在五日後,這些時間應該勉強夠準備的了,阿肆覺得呢?”
楚肆怔了怔,其實他並未看她寫了什麼,他應了一聲,眸光溫軟,“一切都聽妻主的。”
洛瓷擬好了旨意,並蓋上了玉印,她還得安排其他人準備結婚事宜。
其實她對黃道吉日這些是無所謂的,不過這裏比較看重這個,來求個好的寓意,索性她就跟着選了。
何況她若是草草了事,便會讓人覺得她對碎片不重視,連帶着看輕了他,這怎麼能行?
饒是結了這麼多次婚了,她覺得麻煩,卻仍舊一個不落地吩咐下去。
她知道,可碎片不知道。
她不想讓碎片受委屈。
對她而言,已經有許多次了,可對每一枚碎片而言,都是重新開始,所有的互動都是由生疏慢慢到熟悉。
而結婚更是人生中的大事。
碎片一定也是很期待的。
……
洛瓷一直未給楚肆安排寢殿,兩人依舊是同牀共枕,只不過十分規矩,誰都沒有旖旎心思。
今夜有些不同,洛瓷今日忙了大半天,早已累了,她迷迷糊糊陷入了睡夢中,只是身邊人遲遲未躺下,她含糊問道,“阿肆怎麼還不睡?”
楚肆聲音輕輕,“我待會兒就睡了。”
她打了聲哈欠,翻過身半趴在被子上睡覺,“那你要快點哦。”
楚肆用不知名的液體慢慢擦拭着左臉那處疤痕,漸漸露出了原貌,原本猙獰的燒傷已經淡了不少,他用清水擦淨後,從瓷瓶內倒出一點膏藥,慢慢抹在臉上,左臉那處疤痕更淡了,可沒多久後之前猙獰的燒傷疤痕慢慢浮現出來了。
這膏藥是他前幾日纔開始塗的,剛開始幾秒可以見到效果,但會慢慢排出火毒,這也就造成了他左臉依舊是這幅猙獰燒傷的模樣,必須要擦在身上一日才能效果最大化,才能用特意的水卸掉那藥膏。
直到火毒以及其餘雜質祛除乾淨,不會再浮在表面,他的容貌纔算真正恢復正常。
他並非是從一開始就欺騙她,只是從未想過要去恢復自己的容貌罷了,這樣一副皮囊在楚國對他有害無利,更是讓他想起了逝去的父妃,他並不想要。
她會不知道那些人心裏怎樣看她嗎?可她從未提起過這些,或者是從不放在心上。
楚國如此,洛國更甚,堂堂洛國女皇,選誰做君後不好,偏生選了他,那些大臣肯定會這樣想吧。
所以早在花燈節那日,他便開始塗這藥膏了。
他想盡快恢復容貌,想要皇宮的人,想要洛國朝臣,想要其他搶着想要入宮的男子知道,她的眼光,很好。
更何況,既然他能變得更好,爲何不以更好的形象同她相處。
塗好藥後,他輕手輕腳地回到牀上,少女下意識地湊過來抱緊了他。
楚肆眸光微柔,他極其虔誠地在少女額前落下一個輕吻。
他聲音低低,“神靈看到了我的花燈,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
這五日宮裏忙忙碌碌,洛瓷除了回洛國的第二日給自己放了個休息假,之後幾天便天天上朝。
不過早朝時間是辰時,相對於之前在暴君位面的時候要好很多了。
這幾日大臣頻頻上摺子,大意是舉薦某某的嫡子品性溫順如何,後宮空缺,陛下應納之……
不過被她整了一番就老實了,她正是迎娶君後的時候,偏生這些大臣一個勁兒地跳出來。
甚至還有大臣說碎片形象無法擔得君後一位,不就是在說碎片長得不好看嘛,她便道,“朕觀馮尚書形象擔不得這次使臣一職,還是在家歇着吧。”
這話一出,對方立即不敢說話了。
出使小國的使臣可以撈一些油水,她們不敢在小國上貢的貢品中做手腳,但免不了被施以小利討好,讓她在女皇面前美言幾句。
馮尚書心裏悔得不行,她好不容易得了這個差事,結果現在全打水漂了,而且陛下後半句看似輕飄飄的,實則是在警告她小心官帽不保。
之後便沒有大臣敢再上奏關於立君後事宜了。
現任女皇她們就拿她沒轍,更別說身後還有前任女皇了。
冊封君後那日,洛瓷同楚肆並未住在一起,算是這裏的禮儀,婚前三日不見面。
她雖然不覺得有什麼,可還是按照禮儀來,規規矩矩地沒有見碎片。
當然其實她也沒能抽出太多時間去陪碎片。
不過還是抽空把一件小玉飾雕刻出來了。
雕刻不可能速成,所以她沒有選擇很複雜的,將玉石磨成了一個橢圓玉墜,再刻了個“肆”字,用紅繩子串了起來。
她專心學着刻這一個字,效果自然出來了,看上去雖不是多麼精緻,但也算是簡約大方。
這會兒洛瓷任由宮女爲自己梳妝打扮好,準備去接碎片。
一般地,是讓君後坐在座輦上,經過兩排文武百官,來到金鑾殿外,開始冊封儀式。
不過她並不準備這樣。
……
她很快來到楚肆所在的宮殿,宮人們見到她都微微大驚,連忙行禮,也不敢多說什麼就退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