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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宋雙雙的力氣還沒有一隻貓大,掙扎了兩下,就使不上勁兒了。

    謝珹見她面色泛青,迅速將人抱到了馬車,急着趕回府去又捨不得讓馬伕顛簸到她,人前向來溫潤如玉從未發脾氣的他,這次發了好大的脾氣,嚇得上到霍鈞下到馬伕,一路上低着頭誰都不敢說話,別說跑的太慢,就連路面不平顛簸一下都能冒一頭冷汗,生怕再被大人罵。

    這一路上,謝珹心急如焚,誰的心都是吊着的,都不好受,度日如年好不容易到了府衙,車伕跳下馬車後也鬆了口氣。

    謝珹抱宋雙雙進去時發現她鞋襪被染紅了,腿上腳上都是擦傷,可見剛纔摔得不輕。

    他瞥了眼懷裏的宋雙雙,似乎病了不是一日兩日了,疾步將她抱到了牀邊,準備擦藥時卻見她醒了。

    謝珹見她排斥自己,假裝沒有看見,不動聲色的繼續上藥道:“你弟弟的疫病是從青州蔓延過來的,其實那病多發於幼童,並不會輕易傳染,只是房間越潮越容易復發,你們住的房間光線不好,你要給你弟弟治病,需要搬出去。”

    宋雙雙清醒後,冷冷看着他:“搬你這裏?”

    謝珹不願意被她這麼盯着,別過頭挑了一瓶金瘡藥:“我剛買了一處宅院,可以讓你弟弟搬過去養病。”

    繞了一圈,還是要尋求他的幫助,只是前車之鑑,有玉墜的例子,宋雙雙還是忍不住問了句:“這病,你怎麼這麼熟悉。”

    長風站在旁邊實在聽不下去了,“雙雙姑娘,我們大人一片好心,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我們大人害你們啊!”

    他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他家大人對一個女子這麼上心,知道她家裏出事後,甚至拋下案子不顧名聲去隔壁縣大街上到處找她,居然被說成這樣?

    “去看看糕點蒸好了沒有。”

    這個眼神,絕對不是讓他看糕點而已,“哎。”

    長風白了宋雙雙半眼,立刻閉嘴消失了。

    謝珹解釋道:“這疫病,曾經也在京城鬧過一陣子,我母親熟悉藥理,當年還是她調製的藥方,所以我對這病十分熟悉。”

    宋雙雙盯着他喂來的湯藥,以她現在的情況,她實在不需要他對她這麼好,她不是一個喜歡簡單痛快的人,可唯獨不喜歡他把這種事情搞得這麼複雜,對於一個令她感到逃避的人,卻三番兩次欠他人情,她別過頭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我不需要你這樣!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出來,還是你想要我,我給你!”

    謝珹一把按住了她,不由怒道:“躺下,你這幾日爲他人奔波,可知你自己渾身滾燙,你怎麼能拿你身體開玩笑……”

    她當日離開,本想着成全她,卻不想她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幾日不見,突然見她瘦了這麼多,他當時如何不心疼?

    謝珹意識到自己脾氣有些失控,親自將藥喂到了她嘴邊,宋雙雙不喝。

    謝珹道:“先把藥喝了,過兩天等你好了,我讓人把你送過去,你若不喝,就一直在這裏待着,直到你病好爲止。”

    宋雙雙最煩別人威脅她,本來想喝,聽到後半句更不想喝了。

    謝珹嚐了一口藥汁,還以爲她嫌苦,安慰道:“這藥涼了就更苦了,先喝幾口,我讓人給你準備幾塊糖果,都是你素日愛喫的。”

    宋雙雙心裏一陣發緊,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他的溫柔,生怕他再做出更離譜的事,端起來把藥喝完了。

    兩日後,宋雙雙的燒退了,長風按照謝珹的吩咐,把宋雙雙送到了給宋子毅養病的新宅院,因爲他不滿宋雙雙對大人的態度,把人送到後二話沒說就走了。

    這麼大個人情,喬氏受之有愧,將女兒送去做妾,良心不安,即便是宋雙雙也很矛盾,可是在宋子毅生死邊緣之前,她們沒有骨氣拒絕。

    喬氏專心煎藥,宋雙雙也在牀邊照顧弟弟,這宅院裏只有她們母子三人,卻每天都有新鮮喫食和藥送來,十幾日的功夫,宋子毅的病就好了。

    謝珹似乎料到宋子毅病什麼時候會好,更知道宋子毅病一好她們就要走,臨走當天,特意讓長風送來了藥粉,說是灑在房子角落,病情不易復發,至於宋雙雙重新把自己賣了這件事,謝珹也沒有說讓宋雙雙回去。

    這樣,讓喬氏很是過意不去,宋雙雙莫名其妙欠了這麼大人情,又成了他買來的丫鬟,彷彿回到了昨昔,只是他在她心裏已經不是那個令她滿心感激的知縣大人,能伺候在一個人身邊固然是好,一旦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了情愫,想要的就不只是這麼多了,若是再知道自己仰慕的人也喜歡自己,還千方百計的把自己騙回去做妾,還對自己恩重如山,要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每日相見還不如不見。

    宋雙雙現在就很想逃避。

    路上,喬氏見宋雙雙都沉默不語,“他對你是有心,只是這人城府太深,也從未說給你名分,我是擔心……”

    宋雙雙道:“娘,我知道,不提這些了。”

    喬氏明白,也是心疼,女兒情竇初開就碰見這麼一個心機深沉的人,任誰也會被嚇回來。

    只是幾十兩銀子花出去後,現在家裏又拮据了起來,鄒氏天天想着辦法讓宋雙雙回去,可四處打聽不到消息。

    宋雙雙有心替人寫狀紙,也好改善下母親和弟弟的喫食,可自從謝珹來了清河縣後,百姓治安更勝之前,別說官司,連個偷雞的都沒有。

    只是聽清河百姓一直都在誇謝珹知天文曉地理,還喬裝風水先生,破了一個五年前的命案。

    喬氏雖然不願意接受謝珹送的鋪子,可是如今宋良進賣了田地,全家沒了喫食,她爲了養家,不得不在縣裏繼續賣胭脂,宋雙雙就負責接送弟弟去私塾唸書,偶爾閒暇時就在母親鋪子幫忙,四處打聽官司,出乎意料的是,一直不出現的汪朔之突然帶了喫食來家裏看望。

    宋雙雙沒讓他進去,以免壞了名聲,只是在街門口問:“有事嗎?”

    汪朔之拎着幾包郭氏去年剩下的溫補草藥,提了提:“我聽說子毅生病了,特意帶了點補品看望,好多了吧?”

    汪朔之雖然攢了一些錢,可是娶妻生子的錢還差很遠,尤其今年聘禮錢高了許多倍,郭氏心疼聘禮錢,而且附近也沒有適合的好姑娘,思來想去還是宋雙雙合適,如今知道她被人贖回來了,所以特來看望。

    前段時間,整個宋家村都知道宋雙雙當東西換錢,汪朔之現在纔出現的也實在是時候。

    若是以前,宋雙雙只會覺得汪朔之虛僞,現在覺得汪朔之比謝珹簡單多了,至少露骨的坦誠,“子毅的病已經好了,這補品太貴重,你還是留着給郭伯母用吧。”

    汪朔之瞧着宋雙雙還是女兒家的裝扮,生怕她被誰給玷污過,眼中帶着些許精光,探究問:“你是被誰贖回來的?”

    他的情緒太容易流於外表,宋雙雙一眼就知道他想打聽什麼,冷冷盯着他彷彿毫不相干的倆人:“怎麼了嗎?”

    “沒事,就是問問,你以前幫了那麼多人,有人幫你也是造化。”這一點,在來之前,汪朔之和郭氏就已經自我安慰,自我催眠過了。

    不過,宋雙雙沒理會他自我安慰,起身進去了。

    之後,汪朔之再也沒有來自討沒趣。

    關於喫虧和佔便宜這種事上,他一向盤算的很好,宋雙雙沒那個意思,就不用浪費精力和時間了。

    宋子毅病好了,宋雙雙累倒了,自從出了這檔子事,二房兩口子對宋雙雙也逐漸恢復了以前的態度,變得和和氣氣,鄒氏知道宋雙雙生了病,還親自蒸了窩窩頭送過去。

    晚上,喬氏端來剛煎好湯藥,宋雙雙趴在牀上突然道:“藥好苦。”

    喬氏頓了頓,以前女兒喝藥從來不說這個話,突然這麼說,可是想謝珹了?

    於是,她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安慰道:“好了,雙兒,都過去了。”

    自從回來後,謝珹一次沒出現,宋雙雙覺得他可能忘了賣身契的事了,爬起來把藥一飲而盡。

    “雙兒乖,娘去給你拿兩塊糖喫。”

    宋雙雙見母親這麼體貼,自己心裏卻在想着一個男人,心裏過意不去,聽到糖果二字不知怎麼就哭了。

    ……

    四個月後,端午節快到了,天氣也逐漸熱了起來。

    在喬氏日復一日的叮囑下,每年到這個時候,宋雙雙基本上都在休息,能在屋裏悶着,絕對不出門曬着。

    傍晚,宋雙雙拉着宋子毅從私塾準備回家,正好看到了前面有馬車經過,宋雙雙意識到這是謝珹在裏面,靠在了路邊,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她,車過去沒有停下,她也面向裏側沒有露臉。

    “哥……”

    宋子毅剛要張口,就被宋雙雙捂住了嘴,直到謝珹的車馬走過去,才鬆開,路上氣的宋子毅跟宋雙雙鬥了好半天嘴。

    宋雙雙回到了家,發現桌上有不少糉子和一些貴重禮品,喬氏道:“他不是忘了你,是在等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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