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剛剛起了個頭,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在蘇沫的眼前,凌晴美再一次上演了教科書級別的演技。
一手抱着自己已經崩開傷口的手臂,痛苦的哭叫着。
爲蘇沫去取藥的護士,進門看到這一幕,驚訝的望着蘇沫:“薄太太,你們這是?”
一側躺在地上的凌晴美,不停的喃喃低語道:“我的手,我的手......”
蘇沫不想再看她演戲,冷冷的對護士說道:“你把藥放下,把她帶出去。”
護士把手中的托盤,放到蘇沫的牀頭櫃處,攙扶着凌晴美坐到她的輪椅上,這才推着她離開。
房門關上瞬間,蘇沫緩緩靠在病牀頭,只覺得眼花頭暈,而且胃裏一陣陣的翻騰,她一直都在提醒自己,凌晴美不是一個一般的人,她心狠手辣的程度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馮睿小小的身子,不停抽搐的景象一直在眼前浮現,蘇沫的心就如同掉進了冰窟窿一般透心的涼。
胸口的至悶,使得蘇沫不禁想要挪動一下身子,讓自己能夠舒服一些。
可剛剛挪動了一下,腹部傳來絲絲樣樣的疼痛,蘇沫被嚇得整個繮在了那裏,急忙深吸一口氣穩定自己的情緒。
只是她做了半天的深呼吸,疼痛的感覺並沒有消失,反而有些密集了起來。
蘇沫一手試探性的撫摸上小腹部,只是手剛剛擡起來一陣疼痛襲來,蘇沫再也顧不上其他,擡手按響一側的呼救鈴。
不過數息的時間,護士急匆匆的趕到病房,看着她面色蒼白,神情痛苦的模樣,急忙攙扶她躺好,叫了值班醫生過來。
醫生進門也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掀開她的被褥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面色大變立即催促道:“立即準備保胎針,先給患者打上,準備手術。”
一系列的安排衝口而出,聽的蘇沫神情一頓,急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醫生,你幫幫我吧,我不能失去寶寶,你一定要幫我保住孩子。”
醫生聽聞她的話,看着她面上難過的神情,知道她和薄瀝川對於這個孩子的重視,把話放輕柔了一些。
輕聲安撫道:“你先別緊張,寶寶還是可以保下來的,我現在幫你做一個保胎的小手術,沒有問題的,你就放心吧。”
蘇沫聽聞他的話,知道寶寶還有保下來的希望,立即調整了心態,聽從他的指示把呼吸慢慢放鬆下來,保持平穩的心態。
因爲蘇沫之前的情況就不是很好,醫生早已經做好了,應對各種狀況的準備。所以手術的事情,很快就準備好了。
蘇沫被推進了急救室。
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看着身邊來來往往的醫護人員,心中滿是惶恐和焦慮,她真的擔心寶寶會離開自己。
整個孕期到現在,她們母子一直都處在危險中,但也就這一次她妾身感受到了一種危機,一種寶寶有可能會離開自己的感覺。
心中惶恐的時候,蘇沫想起了薄瀝川那雙溫暖的大手,她想着若是他此刻陪在身邊,自己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不安。
可他在哪裏呢?
他此時正在爲別人的孩子奔波忙碌着呢。
越想越多蘇沫整顆腦袋陷入了黑暗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急救室外的走廊上,薄瀝川裹挾着渾身冷冽的氣勢而來,在看到凌晴美的那一刻,什麼話也不說,一把把人從輪椅上給提了起來。
“你對蘇沫做了什麼?我走的時候她明明好好的,怎麼一轉眼的功夫,人就進了急救室裏?”
薄瀝川神情冷凝,一副想要把凌晴美給吃了的表情。
而被他扼住衣領,給提起來的凌晴美被嚇得,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她沒有想到薄瀝川對蘇沫的在乎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有些艱難的開口道:“瀝川,你先放開我,你這樣我很難受,我沒有辦法說話。”
凌晴美雙手去扒拉薄瀝川控制着自己的那隻手,可那隻手如同鐵鉗一般,根本就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薄瀝川聽聞她前面的話語,沒有任何的反應。
直到她最後一句話出口,薄瀝川微微放鬆了些手上的力道,但開口說出的話卻像淬了冰一樣的冷冽。
“說,你到底對蘇沫做了什麼?”
“我能對她做什麼?”感覺脖頸上的力道鬆了一些,能夠自由呼吸的凌晴美苦澀一笑:“瀝川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對她做什麼?你帶着睿睿離開後,她突然變臉對我說,她討厭我和睿睿出現在你的身邊,還說她知道了我和你的過往,讓我以後不要想再從你這裏獲得任何的幫助了,之後她就像是瘋了一樣,把我給推倒在地......”
薄瀝川一直耐着性子聽她的訴說,可聽到這裏他一句話也聽不下去了。扼住她的那隻手慢慢的一點一點收緊。
“凌晴美,你覺得這些話,我會相信你嗎?”他手中在收緊,面上是一種足以毀天滅地的怒氣,緊盯着凌晴美慢慢變得青紫的臉頰:“別說蘇沫什麼也不知道,即便是她知道了以往,她也不會像你口中所說的那樣做,她和你不是一類人,不要拿自己跟她作比較。”
凌晴美沒有想到他說變臉就變臉,自己剛剛的話並沒有什麼問題啊。
爲什麼薄瀝川會突然發怒。
他待蘇沫已經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嗎?
凌晴美一開始還能夠有餘力,去想其他,可隨着薄瀝川手越收越緊,她不禁因爲缺氧而強烈的掙扎起來。
剛剛趕過來的黃迎秋,來到醫院就看到這一幕,急忙上前去拉扯薄瀝川的手:“薄先生,您這是做什麼?你快放手啊,你這樣下去姐她會死的。”
黃迎秋的阻攔,更是激起了薄瀝川心底的怒氣,換了一隻手控制着凌晴美,一手把黃迎秋給甩了出去。
“滾開。”
被他彈開的黃迎秋,看了一眼猶如嗜血雄獅一般的薄瀝川,瑟縮的往後躲了躲。
此刻,卻沒有人關注她。
薄瀝川迫使凌晴美與自己對視,陰沉的說道:“凌晴美,我告訴你,若是蘇沫和孩子安然無恙,我不會追究,但若她們母子任何一個有什麼差池,我一定讓你爲之付出,你承受不起的代價。”
一字一句的說完,薄瀝川像是扔一塊破布一般,隨手把她扔回到輪椅上。
凌晴美狼狽的坐在輪椅上,雙手放在脖頸處,不停的咳嗽着,此時她有着一絲的膽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