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畢竟我答應過她要搞定賭債,她也做了我讓她做的事。
所以,我冷靜下來之後,就先把這件事解決了。
對我來說,這不是什麼太難的事。
對張遠來說,這點賭債也不算什麼。
我知道他們這些見不得光的祕密,所謂的賭債,都是連哄帶騙套路出來的。
本身就不合法。
張遠也根本不會真金白銀的拿出十萬塊錢借給陳婷婷。
因此,我給張遠打了電話,他二話沒說就答應我賭債一筆勾銷。
跟一張不合法的借條比起來,顯然我的人情更加重要。
我也不擔心接二連三的欠張遠人情。
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我從心裏也瞧不起這種坑蒙拐騙,打打殺殺的流氓。
張遠也絕不是仗義之輩。
我們之所以維持現在的關係,只是因爲中間有一個高權。
張遠視高權爲主人,視我只是一個跟他主人同級別的合作伙伴。
我敢肯定,只要我跟高權決裂,張遠對我便立刻會換一張臉。
這一天早晚會到,我要做的就是在這之前,儘可能的利用這些臨時性的關係。
生活有迴歸了一開始的樣子,我每天早早去上班,全心撲在工作上。
儘管現在我已經是主管,但我依舊堅持自己親自跑業務。
我也沒有給自己任何額外資源,跟所有人一樣的起跑線。
之所以這麼做,第一是我不想讓安逸的生活磨滅自己打拼的性格,也想靠着業務多賺點錢。
第二,我也是藉由高強度的工作麻痹自己的心情。
沒辦法對付高權,真的很煩悶。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高權刻意避開我。
我們好幾天都沒見過面,即使他每天都在公司。
他肯定已經知道了我拿到他證據的事,以他的性格,他不可能忍氣吞聲。
終於,高權行動了。
這天我剛剛從外面談完客戶,準備回公司打卡然後下班。
可我剛到樓下停好車,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走出來四個男人,直接把我圍在中間。
他們的臉我有點眼熟,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張遠的手下。
不過他們沒有很粗暴的對我,只是擋住了我所有去路。
“平哥,高總想要跟你聊聊。”
其中一個男人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車子。
這是讓我過去。
高權找我肯定是因爲我偷他證據的事。
但他沒有選擇在公司談,而是用這種近似於綁架的方式請我。
傻子都猜得到,這準不是什麼好事。
可我也沒別的選擇,跑是跑不掉,只能跟他們上車。
一路上他們也不說要去哪,透過車窗,我只能看到建築物越來越少。
看樣子是出城了。
我隱約有點擔心,想着高秀靈那天的行徑。
這父女倆說不定真能幹出極端的事。
最後,我們來到一片破舊低矮的棚戶區。
三拐兩拐的,我被他們帶到了一個破舊的院子。
這裏看上去隨時都會被拆掉,或者說已經開始拆遷了。
到處都看不到還有人生活的痕跡。
還真是個殺人滅口的好地方。
不過來都來了,我只能硬着頭皮,儘量保持鎮定。
帶頭的是高權,然後是高秀靈和張遠。
人還真挺齊。
高權似笑非笑,還客氣的給我拿過來一個小凳子。
“高總,你這是唱的哪出啊”
我假裝不明白。
高權微微一笑,跟他身後兩人的嚴肅表情對比鮮明。
他沒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說道:“這裏就是我小時候生活的地方,我小時候家裏很窮,那時候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賺錢,一定要成爲有錢人,而且我不能讓任何人奪走我的東西,一點都不行。”
“這麼多年,我每當遇到什麼難解決的事,就會回來看看,尋找當年的那股勁。”
“但今後恐怕不行了,這裏要拆了,以後再也找不到當年的感覺了。”
這是幹什麼
拍電影嗎
看着這麼一個老色鬼在這故作感慨,我除了噁心,還是覺得噁心。
我真沒心情聽他故意酸鄒鄒的回憶。
“恕我愚鈍,實在不明白高總什麼意思,你還是有話直說吧。”
高權見我這個反應,有點覺得沒面子,嗤笑一聲。
說道:“好,那我就直說,我知道你小子一直對我懷恨在心,我不明白一個爛女人怎麼就讓你這麼大費周章。”
“但之前的事,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今天咱們就做個了斷。”
我心裏咯噔一下。
了斷
怎麼個了斷法
這老傢伙不會是真的想殺人滅口吧
看着張遠和高秀靈面無表情,我更加擔憂起來。
但躲閃也沒用,我壯着膽子問道:“你想怎麼了斷”
“你眼前的這個房子馬上拆遷,拆遷款和補償的房子全給你,至於沈悅那個女人,我也玩夠了,你愛找可以去找她,那是你們之間的事,但從今以後,你要在我面前消失,不要再企圖找我的尾巴。”
看得出來,高權是動真格的,如果我不答應的話,今天真夠嗆能離開這。
表面上這是一個選擇,但實際上完全沒給我後路。
不過話說回來,他給我的條件絕對算得上是豐厚。
沈悅我纔沒興趣。
但眼前這個房子真的很誘人。
這裏房子加院子面積少說也有四百平。
雖然位置稍稍偏遠了些,但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換個幾百萬完全不成問題。
爲了保全自己的位置,高權也算是破財免災了。
說實話,我確實心動了。
憑空多出幾百萬,我就能把父母的房子買回來,給他們一筆養老金。
然後剩下的,自己還能籌備東山再起。
一切似乎又能回到之前的樣子。
只是,這樣的話,我能忘記綠帽子帶來的痛苦嗎
我能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重新生活嗎
沈悅和高權都沒付出代價,我能嚥下這口氣嗎
在心裏,我一連給自己提了好幾個問題。
答案都是否定的。
這段時間,每次我閉上眼,都是沈悅和高權令人生厭的畫面。
我沒法說服自己接受這一切。
於我來說,這件事就只有一種解決方式,那就是高權和沈悅同樣承受跟我一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