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沒有孩子,所以理解不了現在秦瑤撕心裂肺的絕望。
他在那故作姿態的坐了半天,可秦瑤壓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是在靠在牀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
纔剛剛過了幾分鐘,於建成就有點抗不住。
我猜他現在肯定是在考慮該如何挽回自己的面子,又不需要在這裏陪秦瑤乾耗下去。
這個時候,於建成竟然還不識趣的過來獻殷勤,而且還說的好像思思的車禍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秦瑤肯定清楚他的如意算盤,而秦瑤沒有跟他發飆,轟他出去,這已經是於建成的幸運了。
如果秦瑤不是這麼痛苦,沒心思理會於建成,恐怕他早就等來了秦瑤劈頭蓋臉的呵斥。
於建成坐立不安,最後把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他轉了轉眼睛,然後叫我道:“方平,你過來。”
這傢伙根本不把孩子的車禍當成不幸,還在這裏爲自己的目的演戲,我是從心裏生氣。
可是現在我已經清醒鎮靜的許多,懂得衡量輕重緩急。
小宇和思思也脫離了危險,我想的是能忍就忍着。
畢竟,我跟於建成之間還沒到挑明的時候,我還需要於建成,所以必須要僞裝的聽話服從。
我立刻按照他的要求,走到了牀頭。
而於建成直接拿起了牀頭的一個水壺,打開蓋子,展示給我,斥責我道:“你說,你在在這裏是在幹嘛照顧人都不會嗎你在這,難道就是爲了在這發呆的水壺裏的水都涼了,不知道換一下嗎”
我真很服氣於建成的觀察能力,竟然在沒觸碰水壺的前提下,知道這一點。
他這擺明了就是故意刁難我,因爲他應該很清楚,我在這裏並不是照顧秦瑤的。
但即使被於建成這麼無理的刁難,我也只能忍着,因爲我暫時還拿他沒辦法,而他卻能左右我的職業生涯。
“對不起,我一時給忙忘了,我現在就去換。”
說着我就要去拿於建成手裏的水壺。
於建成卻似乎並不想把水壺給我,這就更說明,於建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不是真的怪我沒有換熱水。
就在這個時候,秦瑤沒再繼續沉默,但她也沒說什麼,只是冷冰冰的說道:“我不需要熱水,別費事了。”
很明顯她這是在幫我,肯定是見我被於建成如此對待,秦瑤纔開口幫忙的。
可於建成好不容易找到這個藉口幫自己脫身,他又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呢。
他拿着水壺站起身,說道:“那怎麼能行,你現在身子虛,需要多喝一些開水,沒事,我這就去給你換。”
說完他便提着水壺走出了病房。
他腳步飛快,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從他的反應,就能感覺到,於建成剛纔吃了癟,應該不會再在這裏自找沒趣。
他這是低估了秦瑤的痛苦,以爲秦瑤就是普通的女人,身處一個脆弱的時刻,以爲這個時刻他是最容易得手的。
卻不想,秦瑤現在的痛苦,遠超他的想象。
別說是於建成已經被秦瑤看穿了心思,就算是他是一個演技天衣無縫的情聖,在這個時候,也不會動搖秦瑤分毫。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十幾分鍾之後,於建成提着裝滿水的水壺回來了。
但是這一次,他絲毫沒有繼續逗留的意思,甚至連椅子都沒坐。
他把水放到了牀頭櫃上,說道:“熱水我已經打回來了,你喝一點吧。”
他倒了一杯,遞給秦瑤。
跟剛纔一樣,秦瑤看都沒看水杯一眼,更別提喝一口了。
於建成顯得有些尷尬,只能把水杯收回來,再放到牀頭櫃。
他化解尷尬的方法依舊是拿我開刀,轉過臉,他忽然朝我命令道:“我還有事馬上就要走,你既然在這,就要給我照顧好秦總,我不想下次過來還看到壺裏都是冷水這種事,聽見沒有”
“你放心,我保證照顧好秦總。”我回應了一句,儘量讓自己誠懇些。
於建成也沒再說什麼,起身就往外面走。
不過,在路過我的時候,他忽然停了一下,低聲在我身邊說道:“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在這,姑且就算你是因爲自己孩子出車禍纔在這的,但你別忘了你對我的保證,離秦瑤遠一點,這次我當什麼都沒發生,下次再讓我看到你跟她在一起獨處,別怪我不客氣”
他似乎是因爲剛纔受挫,情緒很不好。
雖然平時他肯定也是這麼想的,可我卻從來沒見過他對我這麼直白露骨的威脅。
而還不等我點頭回應,他就徑直走出了病房。
真是一個討人厭的老狐狸,不僅虛僞,人還很陰險。
這種人,就算是跟我沒什麼太大的利益糾纏,我也想把他僞裝的臉皮撕掉。
他根本就不配再繼續在副總的職位上坐着,更不配我對他畢恭畢敬。
現在這種局面對我來說,實在是難受。
於建成因爲不受秦瑤的待見,對我的要求越來越嚴苛,他得不到秦瑤的芳心,不去想是他自己的原因,卻一直覺怪我跟秦瑤走的太近。
擺明了,這就是把我當成了出氣筒,凡是拿我開刀。
必須要趕緊打破了這種局面纔行,要不然,就算是我一直忍辱偷生,於建成也不會放過我。
我這邊正揣摩着要用什麼方法對付於建成的時候,門外忽然就傳來了於建成畢恭畢敬的打招呼的聲音。
“宋公子,您過來了。”
聽到這句話,我頓時一激靈。
宋公子
宋威
這一下是真熱鬧了,我是怎麼都沒想到宋威竟然會過來。
我跟他過節不淺,說是仇人也不誇張。
只不過他一直不知道我是在他家的公司工作,所以這才相安無事道現在。
如果他現在進來,見到我在這裏,那肯定就是問題。
於建成不在這裏還好說,我至少還能僞裝成地產老闆,對付他。
現在於建成也在外面,只要我同時出現在他們兩個面前,那所有的僞裝就都沒用了。
聽着腳步不斷的靠近,我越來越着急。
我拍着腦門,不斷來回踱步,想要找一個解決辦法。
最後我的目光落到了病牀下,一個最笨最原始的方法浮現在了我的腦子裏。
躲在牀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