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先去陪我喝兩杯茶吧。”
周子戌覺得，可能是他的老實發言，惹得領導不悅，否則領導爲什麼要在工作時間留他喝茶？
杯中熱茶水汽氤氳，何鈺端起茶杯說了一句：“忘川系統裏面錄入的資料，只有周小舟成爲擺渡人後的資料，嗯，也就是入職資料，並不全面。你有意見？”
領導果然不高興了。
周子戌默默喝茶：“沒有，只是一個建議。”
何鈺慢悠悠道：“冥界裏藏了太多陳年往事，尤其是忘川附近，沉積了太多舊因果，我總不能把人都抓來去三生石前查一查。”
“也對。”周子戌飛快被說服了。
何鈺微笑看着他：“要不然，把周小舟抓來，讓她做個表率，主動去照一照，完善一下系統資料。”
這茶果然喝不得。周子戌連忙道：“還是算了吧，周小舟總是說她不記得以前的事，可能就是不想記得。”
開玩笑，倘若周小舟根本不想記起來，結果就因爲他提了一句建議，就要去三生石前被迫想起來，這算是害她。
要是被周小舟知道了，他還怎麼見她。
“不記得？”何鈺笑了笑，“三生石能照出前世因果，順便幫周小舟看看她和5431的因果，正好你也好奇。”
這茶喝得燙嘴。周子戌連忙放下茶杯：“感謝大人的好意，我真的只是好奇，至於其他的……還是先看看周小舟是什麼意思比較好。”
這個過程，最好不要把無辜的人供出來！比如，他就很無辜。
還好，何鈺還算體貼，點頭：“也罷，我也不好總是爲你徇私。”
想到何鈺對他監考期間時不時溜出塵緣臺的事也算多次睜一眼閉一眼，周子戌承了這個情：“咳，多謝。”
何鈺不緊不慢喝着茶，不繼續說話，也沒發話讓他走。
周子戌想了想，順勢問了一句：“這次考試，任務目標還是5431？”
何鈺：“嗯，事情並未結束。”
周子戌不懂：“5431的罪惡值從未增長，他實在不像個惡鬼。”
何鈺起身，望着不遠處的忘川，說了一句：“我也曾在忘川河裏待過，你覺得我像惡鬼嗎？”
周子戌搖頭。
“你覺得5431不像惡鬼，那9876像不像？”何鈺回頭看他，“你方纔也看到了，身爲擺渡人的周小舟，其實更像惡鬼是不是？”
“我沒有這麼想。”周子戌下意識去端茶杯，卻被熱茶燙了一下，碰翻了茶杯。
茶水潑到身上，周子戌連忙站起身，抖掉身上的茶水：“抱歉，失禮了。”
何鈺卻突然指了一下他腰間綴着的明珠：“秋霜切玉劍，落日明珠袍。”
周子戌：“什麼？”
何鈺道：“我發現，你不論穿哪件衣裳，腰間綴着的兩顆明珠卻從不離身，莫不是心上人送的？”
周子戌連忙否認：“不是，是家妹送的。”想了想又解釋了一句，“大人也知道，我一直在找她，這舊物，算是我們之間唯一的聯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