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會。”
“到底還有多久到？”
“還有一會。”
……
“還有一會還有一會，你這是什麼態度，信不信我投訴你！”
周小舟頭也不回，手上竹篙往後伸：“再廢話，就是把你扔下去喂惡鬼的態度。”
客人：“好好，不說不說，您繼續撐船。”
周小舟冷着臉繼續撐船，等船靠了岸，客人邊下船邊罵罵咧咧：“擺什麼臉，不就是個臭撐船的。”
周小舟竹篙一伸：“客人，十個冥幣。”
客人回頭，震驚道：“什麼？我上船之前就付錢了！”
周小舟：“沒有。”
客人：“放屁，老子給了。”
周小舟微笑：“坐船不給錢，我可以把你扔下水的，現在就扔。”
客人臉色一變，扔下十個冥幣快速上了岸，站在岸邊又罵了幾句才離開。
周小舟纔不管他罵什麼，拿了錢，撐船去最近的渡口繼續等客人。
船還未到渡口，遠遠就看到有人站在那裏。
周小舟將船靠過去：“找我？”
周子戌：“過河。”
周小舟伸手：“十個冥幣。”
“……”周子戌，“我坐船也要給？”
周小舟：“你現在不是我的考官，我當然要收錢。”
周子戌摸出十個冥幣遞給她。
周小舟：“二十。”
周子戌皺眉：“這是冥界規定的過河費。”
“那是最低價。”周小舟理直氣壯，“我個人會看情況漲價。”
周子戌一攤手：“那你別漲了，我沒錢。”
周小舟：“沒錢其他東西也行。”
周子戌拿出一罈酒：“這個可以嗎？”
當然可以，十個冥幣可買不了一罈酒。
船到中途，周小舟放下竹篙：“不趕時間的話，一起喝會酒？”
周子戌：“好。”
周小舟立即收了竹篙，坐下來拿碗喝酒。
“船不撐了？”
“隨便漂吧，反正你也不趕時間。”
“哦，剛纔又有客人去投訴你了。”
“小問題，又不會炒了我。”
“總是被投訴，說明你工作態度不好，會影響評級，評級會影響底薪。”
周小舟猛地擡頭，緊張道：“最低底薪，應該不會再降了吧？”
“……”周子戌，“喝酒吧。”
也不知道小船順着水流漂了多久，周小舟抱着酒罈睜開眼的時候船已經靠岸了。
“這是到哪了？”周小舟搖搖晃晃坐起身。
“不清楚，忘川太大，這裏我沒來過。”周子戌就坐在一旁。
“有一點點眼熟，我以前應該來過。”周小舟四處看了看，“離原來的渡口很遠了，估計要花點時間回去。”
周子戌沉默了好一會，問：“你要一直這樣下去嗎？”
“我這樣不好嗎？”周小舟拿出竹篙開始撐船，“工作，喝酒，睡覺，散心，想做什麼做什麼，好好活着。”
周子戌低聲道：“好好活着……可是你不開心。”
周小舟搖頭：“沒有，現在很好。”
周子戌幽幽道：“就像你當初在周府一樣？”
“不是！”周小舟立即反駁。
周子戌嘆了口氣。
周小舟握緊了竹篙，深深呼吸，再開口語氣就平淡了：“二哥，現在真的挺好的。”
周子戌沒再說什麼，只在下船的時候留了一個錢袋。
嗯，很多冥幣，可以買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