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舟送走了仙人，一個人靜坐了好一會才繼續去渡口擺渡。
一連擺渡了五天，終於到了定下迎親的日子。
當天上午，有小鬼送來嫁衣給她換上，又細細給她梳髮裝扮。
一切準備就緒後，周小舟蓋上了紅蓋頭，安靜坐着等待下一步。
“周姑娘，小船會順流而下，去往周府。”
周府？周小舟還未多問，小鬼就下了船。
又有人上了船，將一條紅綢緞放到她的手心，輕聲道：“握着它，不要鬆手。”
聽到這聲音，周小舟一怔，下意識就要擡手掀開蓋頭去看。
擡起的手被按住，對方說：“現在還不能掀。”又說，“我只是來送送你，畢竟我們也算老熟人了。”
確實，在她的考覈裏，掌門始終出演劇情男主，芳菲仙子是不是始終出演劇情女主她不知道，但肯定是多次參演。
周小舟想了想，輕聲問：“那我現在怎麼稱呼你？”
夏木？芳菲仙子？司淼淼？還是其他？
“隨你。”
周小舟：“夏木，我心裏有很多疑惑。”
夏木：“你問。”
小船已經啓動，周小舟先問了一句：“你過來送我，掌門知道嗎？”
夏木：“知道。”
周小舟猶豫：“那掌門……”
掌門知道，會有什麼反應？夏木過來，掌門會不會生氣？
夏木很自然地接道：“我現在是天行宗的掌門，我來不來是我的事，與他無關。”
不待周小舟多說，夏木又淡淡道：“說來還要謝謝你，參與你的考覈，正好也破了我的一劫。”
“情劫。”夏木頓了頓，繼續說完，“我和懷瑾的，誤打誤撞過了。”
“哦。”周小舟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但還是接了一句，“那，恭喜你。”
夏木沉默了幾秒，語氣有些微妙：“嗯，修行之路更順利了。也恭喜你，得償所願。”
周小舟抓着紅綢，點頭：“謝謝。”
再相逢時物是人非，氣氛很難不尷尬。
還是夏木先開了口：“掌門說你夙願得償，但我更想知道，你現在真的開心嗎？”
周小舟沒有任何猶豫：“既是夙願，如今如願，自然是開心的。”
夏木突然蹲下身，手伸進蓋頭裏，順着她的臉頰摸向她的眼睛。
“……”周小舟，“你幹嘛？”
夏木淡淡道：“看不見，不知道你有沒有哭。”
周小舟：“……”
夏木收回手站好：“我不清楚你對九長老是什麼感情，但我是司淼淼的時候，一直覺得神女爲族人奉獻，愛族人也愛長清。”
周小舟反駁：“只是考場任務，在其位某其事。”
夏木：“嗯，其實這樣也好。”
也好。
嗯。
也好。
周小舟閉上眼，不再多想，只是繼續問：“夏木，九長老渡劫失敗，掌門爲什麼要殺守道？”
夏木沉默了幾秒，依舊冷靜道：“當時的情況，如果掌門不那樣做，就無法救九長老。”
周小舟咬了咬脣：“爲什麼？”
夏木反問：“爲什麼？你看着現在的周子戌，難道不會想起54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