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在城門附近停下，風長清跳下馬，望了一眼城門口。
週週拉着馬匹掉頭的時候問了一句：“你朋友呢？”
風長清：“我們速度快，估計我的朋友還在路上。”
週週回頭看他，片刻後從身上摸出一個用紅繩穿着的平安鎖扔給風長清：“除夕壓歲。”
風長清接在手裏：“給我？”
“辟邪驅鬼，保佑平安。”週週擺了擺手，“走了。”
風長清：“等等。”
週週：“還有事？”
風長清走近，舉起手裏一直拿着的糖葫蘆：“身無長物可送，一支糖葫蘆作爲回禮吧。”
“好。”週週沒有猶豫，接過糖葫蘆驅馬離開。
周子戌幽幽說了一句：“那隻糖葫蘆他喫過。”
周小舟：“我知道，但是我趕時間，不想廢話。”
周子戌看着週週漸漸消失的身影，問她：“紅衣裏面穿了白衣，你是去找阿姐了？”
周小舟：“嗯，去和姐姐說會話。”
“你差點誤了年夜飯的時辰，遲遲未露面，我以爲你操持了一天，在房裏睡着了。”周子戌頓了頓，“我去找你的時候，你正好在換衣服……糖葫蘆呢，你在路上吃了？”
周小舟：“沒喫。”
周子戌啊了一聲：“你不會扔了吧？”
周小舟很意外，看了他一眼：“你是怕我扔了？”
周子戌移開目光：“額……畢竟是除夕禮物，扔了不好。”
除夕禮物，扔了不好。
周小舟看向風長清。
風長清盯着手裏的平安鎖，看了好半天也沒收起來。
他不會轉手就扔了吧？
周小舟記得，在那以後，她並沒有見到風長清戴過。
這個禮物確實是她做的，細心挑選的小金鎖和紅繩，編制的花紋還練習了好幾遍，最後纔有兩個成品。
周小舟已經記不起來，當時週週把其中一個送給風長清時那一瞬間是在想什麼了。
身上沒其他東西，一時沒有選擇？
還是覺得，就算送給周子戌，周子戌也不會帶，送了不開心，不如不送？
想不起來了，現在說了二哥估計會不開心，還是不說了。
周小舟回答周子戌：“編着玩的，不值錢。”
風長清坐在城牆的牆垛上，握着編着玩的東西，看滿城煙火。
“辟邪驅鬼，保佑平安。”
煙火越來越絢爛，在京城鐘聲響起的時候達到頂點，風長清將不值錢的東西鄭重地戴在了手腕上。
記憶畫面在越來越多又漸漸減少的煙火裏慢慢消失，周小舟和周子戌重回了灰暗的識海。
周子戌忍不住道：“和朋友有約的話，果然是假的。”
周小舟心中平靜，她只是在想，後來上元節再見，她又一次見到了風長清，但並沒有看到他手上戴了紅繩金鎖。
手裏的碎片再次不見蹤影，這一次，周小舟主動朝那些暗淡的碎片伸出手。
這一次，好幾片碎片晃動，同時落在她的手心。
周小舟看向周子戌：“二哥，這是？”
周子戌握住她的手：“沒事。”
手心光芒一閃，睜開眼，便是京中酒樓，酒樓窗戶外，長街燈火如晝，正是上元節當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