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貨，他們用了嗎？”
“用了一半多。”
宋曉雯說：
“去催款的人回來對我一說，把我給氣死了。那個姓李的總包公司經理，以前從來沒有說過，這次突然說我們的產品不合格，供貨不及時，屬於違約，不再支付一分錢。”
郝建問：
“這個人，跟關家有關嗎？”
宋曉雯翻着眼睛想了一會，說：
“應該沒有關係，這是我自已找到的關係。”
“他有證據嗎？”
宋曉雯說：
“李應飛拿出兩份證據，老王拍了照片回來，我一看，這是補起來的證據，明顯想賴帳。”
“我還是懷疑，這件事也與關家人有關。”
郝建見宋曉雯太累，站起來給她倒了一杯開水給她。
宋曉雯喝了一口開水，臉色蒼白地靠在沙發上，有些喫力地說：
“李應飛還囂張地說，你們想要這筆貨款，去法院起訴吧，我等着。”
郝建說：
“他說這樣的話，說明他已經作好了準備，弄好了證據。所以跟他們打官司沒有用，勞命傷財，還要不到錢。”
“那怎麼辦呢？”
宋曉雯急得眼睛發紅，又要哭了：
“這一筆錢要不到，我的公司就會被拖跨。”
郝建說：
“我幫你去要吧。”
宋曉雯掉頭愣愣地看着他，有些不相信地說：
“你能幫我要錢？”
郝建說：
“我試試吧，明天正好是星期六，我幫你去要一下，你叫一個人帶我去。”
“郝建，你真是我的救星。”
宋曉雯激動地抱住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郝建說：
“先幫你去要錢，再想法把小寶奪回來。但孩子的事，可能有些麻煩。”
宋曉雯緊緊抓住他的手，怕他跑了似地，懇求說：
“郝建，你要幫我。小寶是我的命，沒有他，我也活不下去。”
郝建說：
“曉雯。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這兩件事，我會幫你。明天上午九點鐘，讓帶我去要錢的人，到這裏來等我。”
宋曉雯很想跟他纏綿一下，但實在太累，也沒有這樣的心情，只跟他親了一下，就放他走了。
郝建走到門口，宋曉雯叫住他說：
“郝建，我給你一條鑰匙，你進出方便一些。”
郝建說：
“曉雯，謝謝你信任我，但我不能要你的鑰匙。我們剛剛開始，互相還不太瞭解。要是讓別人知道，以爲我是騙子，傍富姐騙錢。”
宋曉雯說：
“我是瞭解你的，郝建，你就拿着吧。”
“不不，過一段時間再說。呃，等我把小寶奪回來，你再給我吧。”
郝建委婉地拒絕，打開門走出去。
第二天上午，郝建正時來到宋曉雯家。那個叫王能誠的人，已經到了宋曉雯家裏，他是公司業務部経理，這筆業務就是他經辦的。
王能誠四十多歲，個子不高，看上去忠厚老實。宋曉雯給他們介紹認識後，王能誠看着郝建，有些意外地問宋曉雯：
“他能幫我們要錢？”
宋曉雯沒給他介紹郝建情況，他原來以爲幫公司去要錢的人，是個五大三粗，樣子嚇人的打手。只有這樣的人，纔有可能唬住對方，要到一些錢。
王能誠打量完郝建，又去看宋曉雯，皺着眉頭說：
“是他跟我去？”
宋曉雯說：
“對，你不要小看他，他很厲害的。”
郝建淡然說：
“你只要把我帶到那個老闆面前，不用你說一句話，我就把貨款一分不少地要回來。”
“啊？”
王能誠瞪大眼睛，不相信地打量着他：
“你有這麼大的本事？”
“對，我保證在一個小時之內，讓他們乖乖地把所有款項，打到曉雯公司帳上。”
郝建已經問清楚宋曉雯的材料公司名稱，叫江海曉雯建建築材料有限公司。
王能誠搖着頭去看宋曉雯，眉頭直皺，還不住地咂嘴，意思是完了完了，碰到一個吹牛不知道臉紅的年輕人。
昨天他們三個人在那裏爭吵了半天，一分錢也沒有要到，還被他們公司的保安給打出來。
他一個毛頭小夥子，竟然吹牛說，一個小時之內，讓他們乖乖地把錢打到公司帳上。他這是想騙錢吧？
想到這裏，王能誠轉臉去問宋曉雯：
“宋總，他去要錢，要不要報酬啊？”
他的意思是如果要報酬的話，就不要讓他去了，他是在騙錢。
宋曉雯說：
“他不要報酬，純粹幫忙的。”
王能誠驚訝地掉頭去看郝建，疑惑地說：
“宋總，他是你什麼人？有這麼好？！”
宋曉雯說：
“他是我一個遠房親戚。”
郝建對王能誠說：
“王經理，走吧，你不要懷疑。到了那裏，你就知道了。要是我沒本事要到錢，就是一個吹牛大王。”
王能誠還是將信將疑地跟着郝建往外走，坐着他的車子，往建築公司開。
一路上，他們沒有說話。王能誠的心一直提在喉嚨口想，到了那裏要是出洋相，遭罵被打，就難堪了。
郝建想起一個細節，纔對王能誠說：
“等會你把手機拿在手裏，看我臉色，我給你使眼色，或者乾咳一聲，你就按開微信裏的錄音功能。”
王能誠找不到那個鍵，郝建教他說：“在收藏裏，你按右上角的‘+’，再點下面那個酒杯一樣的符號，就是錄音鍵。”
王能誠照着做了，高興地說：
“果真有，我不知道手機還有微信錄音功能。”
他有些疑惑地問：
“你要搞錄音幹什麼呀？”
郝建說：
“他不是讓我們到法院起訴嗎？這是順便蒐集證據。萬一他寧死也不肯付錢怎麼辦？我可以用這個證據，讓他在支付本息之外，賠償我們損失。”
王能誠嘴上沒有說，心裏則想，完了，這個吹牛大王，開始暴露真面目。今天看來要出洋相，弄不好還會跟着他一起捱打。早知道這樣，不帶他來就好了。
半個多小時，車子開到那個建築公司樓下。
這個公司規模不小，有一幢辦公大樓，是一家有六個一級資質的民營企業。看上去還是個有實體的建築公司，不是一個管理型的空殼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