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上去了,你愛說不說……”
他向前邁出一步就扯住她的手腕,眉心緊皺,又鬆開,目光緊鎖住她,上下打量一番,良久,才吐出幾個字:“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聞海光緩慢地擡頭直視他。
柯澤義竟有幾分憐忍地看她:“我都知道了,你的事情,你……”
聞海光扯了嘴角輕笑,語氣嘲諷:“也算遂了你的心了,省得你大費周章把我拐走,又要強壓進醫院。”
“我說了不會再強迫你!”
他打斷她的話,和剛纔的語氣相比明顯有了波動。緩和下來,他雙手抓住她的兩臂,像是醞釀了很久,才說:“我不會再做傷害你的事,但是並不代表我會把你讓給晏林晗,至少……不會讓你再厭惡我。”
聞海光眼神落在某處,淡淡輕呵一聲,“是嗎?”
“聞聞,你不要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我承認之前很多地方是我不對,但從現在開始,我會用我的方法重新守護你。”
柯澤義鬆開雙手,又看了她幾秒,沉聲道:“近期飛鷹旗下的姚一心作爲主推對象,公司打算讓她涉足演藝圈,第一部戲的合作,很有可能會和晏林晗最新的那部戲談上。”
聞海光蹙眉,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和她說這個,“所以,你想告訴我提防情敵?”
柯澤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剛走了幾步,又停下來,“以後有事,都可以來找我。他不能給你的,我能。”
說完,不再停留,大步離去。
聞海光望着黑夜中他頎長的身影,一如當年決絕離開的少年背影,原來執念真的可以讓一個人爲之顛沛流離,欲癡欲狂。
何必呢?等不到的,不屬於自己的,多少個日夜只會瘋狂滋生騷動,因爲得不到,會一直耿耿於懷。
聞海光晚上喝牛奶看電視時接到了晏林晗的電話,她調了電視音量立馬接起,那頭是嘈雜的聲音,應該是在片場。
“可以休息了哦大明星?”聞海光盤腿坐在沙發上搖晃着腦袋,那頭嘈雜的聲音漸漸遠去,終於四周清淨了,才聽見他淡淡地一聲:“嗯。”
“今天就開始拍戲了嗎?”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距離上次商討劇本應該過了沒多久吧。
“試演了角色,換了幾套服裝而已。”晏林晗回答她的問題,轉而問:“回到公寓了嗎?”
“洗完澡,在看電視。”
“還打算繼續留在工作室?”
聞海光舒服地身陷沙發,懶懶地玩弄着沙發墊上的絨毛,“我從小就喜歡寫東西,能把自己寫的拍出來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可是我又不喜歡娛樂圈導演那種工作。我覺得目前周氏工作室的工作是最適合我的了,不到最後我其實不想放棄的。”
晏林晗聽完她說,也只是“嗯”了一聲,沒有反對,“你喜歡,就繼續做,我支持你的選擇。”他言之有指,“不過,不能再做令自己身陷困境的事,如果發現,你以後就只能乖乖做我的貼身助理。”
聞海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時有鑰匙開門的聲音,她望過去就見戚柳巧一臉嫌棄地關上門,做了個“肯定在和晏林晗打電話”的口型,就扭着小腰走進了房間。
她輕輕地笑:“你不覺得我話很多,煩哦?”
“還行。”他回,“我只會嫌看不夠你,但是你不屑於我貼身助理的位置。”
聞海光不知該笑還是該羞,愣在那裏講不出一句話,戚柳巧途徑見她一副臉紅癡傻的樣子,翻了個白眼就進了衛生間。
“你去哪裏學的甜言蜜語啊……”聞海光嘟噥,“你不會準備轉型走浪漫言情男主角路線了吧?怎麼辦,我好擔心。”
“不用學,這是我的真心話。”晏林晗笑了一聲,那一聲顫地她的小心臟一抖一抖的,跳動如鼓。
“誒!你看到我給你的視頻了嗎?”她終於記起了這件事,迅速問他。
“看到了。”他說,“沒看完。”
“怎麼不看完啊?”聞海光知道他說沒看完就是沒看完,這種八卦他從來沒興趣耐着性子看下去。
晏林晗頓了頓,“不想看。”
見她沒說話,以爲她不高興了,又問:“是什麼?”
“今天姚一心來上海了。”
“所以?”
“她被粉絲提問,是不是要參與你的新劇的拍攝,還有回答你們兩個的,”聞海光故意拖長聲音,見他沒反應,她才撅起嘴不情願道:“緋聞關係。”
晏林晗聲音沒有波瀾,簡單依舊,“這樣。”
聞海光早就料到了他會是這種反應,悠悠地說:“那你……沒什麼想和我說的?”
 ... p;她純屬說來玩玩,喫點小飛醋什麼的,太正常不過了。聞海光自然是信他的,剛想說點什麼轉移話題,四周突然“啪”地一聲,全黑了。
“啊——”戚柳巧在衛生間裏大喊,“一週斷電多少次!想氣死老孃啊!”
“怎麼了?”晏林晗在電話那頭問。
“停電了。”聞海光努力適應周圍的黑暗,“我去找一下手電筒,不聊先,晚點給你信息。”
“你緩一會再慢慢走知道嗎?待會又撞上桌子椅子的。”晏林晗在那頭提醒,聞海光疊聲迴應,掛了電話就去翻櫃子下的手電筒。
“小光!我看不見了!拿手電筒給我照照!”
“知道啦!在找呢!”
聞海光好不容易摸黑找到了手電筒,一打開以她爲中心周圍兩米都亮了,她正準備關上抽屜,手上動作一頓,手電筒就移了上去。
戚柳巧從衛生間裏走出來還在那裏罵罵咧咧,聞海光盯着她不說話,神情詭異和不解,戚柳巧眨了眨眼,“幹嘛?什麼表情,像見到鬼一樣。”
聞海光往茶几上丟出一沓照片,戚柳巧掃了一眼,頓時一震,臉色發白,“你、你怎麼找到的?”
聞海光覺得自己雙腿發虛,“這是,你拍的?”
“不是!”戚柳巧一扔毛巾就站了起來,抓狂地扯了扯頭髮,頭痛地望着茶几上那些照片,“我怎麼這麼蠢!應該直接燒了纔對!”
“爲什麼不告訴我?”
上面一張張,都是她最熟悉的那個人,就算鏡頭再遠也能認清。而和他姿態親曖昧,甚至可以說親暱的女人,還是剛纔電話裏和他聊得平常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