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心讓一個女人打地鋪嗎”
“你覺得自己算個女人我可沒從你身上看出一點女人的嬌氣”
算了,有這吵架的功夫,都能睡着了。
蘇洛翻身下牀,嘴裏嘟囔着什麼。
江殊的臉發黑:“你咕嚕什麼,有本事大聲點說”
嘿
蘇洛最受不得激,當即大聲重複:“南蠻明珠搶了個嬌滴滴的夫君,得救他,賺錢養他,還得把牀讓給他,因爲他那嬌弱的身體睡不了地板”
江殊一雙眼深邃的瞧不見底,黑漆漆一片,控制蘇洛想要搶被子的手:“你說誰嬌滴滴”
蘇洛笑靨如花:“睡牀的當然更嬌弱”
江殊氣的腦子嗡嗡響,把被子往地下一扔:“鋪兩牀,一起睡地下”
蘇洛覺得自己怕是娶了個傻夫君。
兩人一起睡在地上,然後巨大的牀空着
她深吸一口氣:“你確定要一起打地鋪”
江殊斜睨她一眼,漫不經心的語調:“你力氣這麼大,扛個人就跟扛大白菜一樣,我怕我嬌滴滴的牀受不了”
蘇洛可不是那麼好對付:“放着好好的牀不睡,偏要睡地板,到時候那丫鬟進來,還以爲你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江殊
跟一個女人吵什麼,有辱斯文,成何體統
隨她去吧
蘇洛搶佔了牀,心情極好。
這世上能跟她比臉皮厚的人,還沒出生呢
她美滋滋的睡着了,江殊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咳嗽的聲音越來越大,然而就算他把肺咳穿,也驚醒不了牀上睡得正香的某人。
蘇洛做夢了,夢見一隻巨大的蜘蛛,不斷的吐絲,將她纏得緊緊,動彈不得。
她猛地睜開眼睛,對上一張絕美的側顏。
她正被江殊抱在懷裏,見她扭來扭去,男人不耐蹙眉:“怎麼了”
“你怎麼上來的”
“我這輩子就沒睡過地板,實在睡不着,我想過了,萬一你真的對我做什麼,我就當被狗咬一口”
蘇洛無言以對
這才短短兩天,這男人就已經將從前的氣節全部丟光了嗎
她是不是選錯盟友了。
性格這麼不堅定,將來怎麼能成大事
蘇洛恨鐵不成鋼:“你上來就算了,幹嘛還抱着我”
害她做一晚上噩夢,而且到現在還不鬆開。
江殊也像是剛想起來,鬆開了蜘蛛纏繞,理直氣壯的說:“免得你半夜裏不老實”
說罷,他偏過頭,烈士斷腕的語氣:“雖然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這種事,還是儘量不要發生的好”
蘇洛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她覺得自己好像上賊船了。
她甚至在想,也許某天這男人獸性大發,把自己給辦了,還會言辭振振的說:“我覺得你遲早會對我不利,我還是先下手爲強吧”
蘇洛活動活動了筋骨,從前懶惰不願意跟爹孃習武,從今往後,是不是該撿起來了
青衣已經聽到內間的響動,得到允許後推門進來,一見蘇洛還躺在牀上,馬上將她拔起來:“小姐,你快點起來,今天是回門的日子,再耽擱下去,午飯就趕不上了”
回門是大事,蘇洛也顧不上其他,忙起牀梳洗打扮,先去拜別老夫人,老夫人知道今日她回門,又拿了根金晃晃的簪子插她頭上,蘇洛嫌俗,偏偏還不能拔。隨後去了平寧郡主居住的瀟湘院。
蘇洛挽着江殊一進門,就看到二夫人和三夫人還有一干的親戚也在。
她眉毛一挑,看來是要搞事情啊
平寧郡主看着江殊,一臉心疼:“殊兒你大病初癒,不能奔波勞累,還是先歇着吧,這次就讓媳婦自己回去,下回你再一起”
蘇洛瞪大眼睛,一臉疑惑:“下回難道我跟夫君還要再成婚一次,回門一次不成”
平寧郡主臉色一僵,江殊一口氣堵住,捂着嘴又開始咳,一邊咳一邊說:“沒有親自迎娶,已經是我國公府的不周,現在還不陪着回門,傳出去別人還以爲我們國公府架子如此的大,我理應去一趟的,母親”
三夫人搖着扇子:“世子夫婦恩愛,當真是羨煞旁人,嫂嫂你就別棒打鴛鴦,當心新媳心裏不爽快”
平寧郡主笑笑,沒有再堅持,而是從懷裏掏出一疊紙,遞到蘇洛手裏:“本該給你準備豐厚的回門禮,但昨日去採買時,不少店家居然都拿出了懷遠侯府寫的欠條,問我們的管事,如今你已經嫁入國公府,這些錢咱們是不是可以幫忙還”
“你父親兇狠的名聲在外,他們也不敢上門討要,我實在不想事情鬧大丟人,便還了這些錢,將欠條都贖回來。”
“不是我說你,咱們國公府不是踩高拜低的人,就算嫁妝少點也沒什麼,爲何要四處去賒賬這傳出去,我們兩家的顏面都盡失。幫你還了錢,國公府的開銷也緊張,如今你就拿着這些欠條回門吧,這也是實打實銀子換來的”
這一連串的話說下來,平寧郡主臉不紅氣不喘,雖然極力壓制,但蘇洛仍然看出,她的心情此刻十分的好
蘇洛嘴角閃過一次冷笑。
她知道自己的爹,賒賬置辦嫁妝的事,絕對乾的出來
但那些人當真是害怕侯府嗎若真的害怕,就該知道,找上國公府,後續要承受的懷遠侯怒火肯定更甚,傻子都看得出來,這是平寧郡主其中蓄意挑撥。
可恨的是,父親的確有短板給人拿住。
蘇洛接過那一沓欠條,一張張看過去後,問道:“一共是二萬三千兩”
平寧郡主一怔,不過昨日蘇洛已經展示過自己的算賬本事,所以此刻她也不是特別意外,點頭道:“的確,這可是國公府小半年的開支了”
她爹可真捨得下血本。
三太太搖着扇子,一臉的不快:“郡主,您別怪我多嘴,少夫人雖然是嫁入國公府,但這是侯府欠下的錢,咱們憑什麼用公中的銀子給他們還啊沒錢就少備點嫁妝,打腫臉充胖子,反而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