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端端的,怎麼又開始了
她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江瑩瑩,江瑩瑩滿含歉意的搖搖頭,心裏默默的想,別怪我,大嫂,我也是爲了自己美美的。
平寧郡主哼了一聲後,就無聲無息了。
她間歇性的就要發病,蘇洛覺得無視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江瑩瑩一圈,誇讚道:“瑩瑩,你今日這身挺好看的,一定能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江瑩瑩歡喜的笑了笑,旋即看了自己臉色陰沉的母親一眼,又矜持的坐直身體,小聲道:“多謝大嫂誇獎”
就在這詭異的氣氛裏,馬車到達了皇城外。
蘇洛下馬車的時候,擡頭便看見紅牆青瓦上,積着厚厚的一層雪,自從十月下過第一場雪後,今冬的雪,便一直沒有停過,一場接着一場。
今日卻是出了太陽。
金色的日光照在潔白的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一時間,亮的蘇洛有些微微不適應的眯了眯眼。
等她定睛再看的時候,發現自那光芒深處,有個男人正在緩緩的走出來。
是衛璟
他低着頭看腳下,一臉深思的表情,沒有注意到蘇洛。
蘇洛聽到自己牙關咬緊的嘎嘎聲。
不知是否感應到了蘇洛蘊着仇恨的目光,衛璟猛地擡起頭來,見到一身毛茸茸的蘇洛後,他嘴角緩緩勾起,綻出一個笑。
就連眼眸裏,也瀰漫出濃濃的笑意,彷彿能將腳下的積雪融化一般。
就是這樣的笑。
蘇洛前世,就是沉溺在這樣的笑容裏難以自拔,最後搭上了全家的性命還有自己腹中的孩子。
她的目光冷然,與男人溫情又燦爛的笑容相接,然後,面無表情的轉過臉,朝着馬車內道:“母親,瑩瑩,你們怎麼還不下來”
衛璟的笑凝住,眉心也變得陰鬱。
他剛纔走路的時候,恰好就在想蘇洛,他最近總是會如此,無緣無故的就想起她。
想她今日吃了什麼,做了什麼,是不是偶爾也會想起自己。
他剛纔想的,便是今日蘇洛會穿什麼進宮,兩人是不是有機會能單獨聊幾句
正這麼想,一擡頭,就看見了朝思暮想的人,這心願得成,他自然歡喜,笑容也是發自真心,卻不曾想,蘇洛回他的,卻是一個冷眼。
比這腳底的雪還要冷
衛璟的心,也跟着結了冰。
平寧郡主和江瑩瑩也下了馬車,衛璟知道,這會是沒有機會單獨說兩句,因此全裝作沒看見,朝一邊走開了。
雖說是晚宴,但也不能踩點來
因爲入了宮,要拜的人有很多。
先要去太后宮裏。
冬至宴會,要的就是熱鬧,圖的就是向官員和民衆傳達一個越國很好,越國必然會勝利的意思。太后知道皇后和陛下的意思,沒有如平常一般拒絕,也打開慈寧宮的門迎客。
尋常些的夫人小姐,依然是進不去,可蘇洛跟平寧郡主都有誥命在身,加上平寧郡主還是在太后跟前長大的,她們自然是暢通無阻進了慈寧宮。
蘇洛笑眯眯的上前,直接在太后跟前坐了下來,青衣端上來一個盒子。
“太后,我此番可不是空手來的,入冬了,您的咳疾想必時不時又要犯吧,我給您做了個香囊,裏面放了不少我們南疆那邊的藥草,之前我也給夫君做了個,他用着管用,太后您也試試”
太后示意身邊的宮女接過來,含笑問道:“可是你親手繡的荷包”
蘇洛嘿嘿一笑:“這,不,不是我那點子手藝,太后您可是知道的”
太后拍了拍胸口:“不是你親手繡的就好,哀家可不想要兩隻水鴨”
她這麼一打趣,嬤嬤宮女們都捂嘴偷偷笑了起來。
蘇洛在宮裏住過一個多月,那段時間給江殊繡了個荷包,關於那個荷包的手藝,幾乎慈寧宮的人都圍觀過,心裏清楚的很。
平寧郡主看到蘇洛跟太后如此融洽,心裏很不是滋味。說起來,她掛在太后名下養了十來年,一年到頭見太后的次數也不過兩個巴掌數的過來,而且每次太后都是考究學問品行,哪裏會有這般慈愛的時候。
眼紅
嫉妒
太后打趣完蘇洛,這纔看向另外兩人:“平寧,你今日也來了這一位是”
蘇洛趕緊道:“是我妹子,名喚江瑩瑩”
江瑩瑩有些緊張,規規矩矩的再度行禮。
太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哀家彷彿記得,平寧你女兒一直是比較豐腴的身材”
江瑩瑩
豐腴這兩個字,不都用來形容婦人的嗎
提到這個,平寧郡主揚眉吐氣:“從前是有些胖,不過近來瘦了不少,大約是長大了,抽條了”
纔不要說是蘇洛的功勞。
然而江瑩瑩卻是朝太后福身:“回太后,多虧了大嫂給臣女的減肥良方,臣女才能這麼快瘦下來”
關於保養和減肥,大概是所有女人共同的話題,因此太后拉着蘇洛問了好些話,直到嬤嬤提醒,說外面還有不少人等着拜見,太后才鬆開蘇洛的手:“你這孩子,入冬之後越發懶了,等開春暖和了,要常入宮來陪陪哀家”
蘇洛來之前,心裏還有兩分擔心。
林弘遠的事,她做的不算隱祕,雖然是無心之過,可林弘遠是太后的親兄弟,她擔心太后多少會有芥蒂,可眼下看來,她要不就是對這件事的真相不知,要不就是胸懷寬廣,總之對蘇洛來說,這肯定是個好事
她當即應了下來。
太后又叮囑道:“等小殊從邊關回來了,你們孩子的事情,也要抓緊”
蘇洛
這上了年紀的人,好像特別喜歡關心孩子的事
她嗯嗯啊啊的應付了幾句,就辭別太后準備去坤寧宮拜見皇后。
都快走出宮門了,太后身邊的一個婢女追了出來,遞給蘇洛一個荷包:“太后說,少夫人給她準備了一個荷包,她也給您一個荷包,禮尚往來”
有點奇怪,怎麼剛纔不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