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工作日,鬼屋冷冷清清一個人都沒有,像是包了專場,兩人買了票進去,一進門就是個像是80年代廢棄的浴室,做舊和血跡都相當敷衍,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闕安興味索然,伸出手輕輕彈了一下浴缸裏的女鬼屍體腦門,很不走心道:“哥哥,我怕。”
秦鬱之面不改色的環視了周圍一圈,手心微微出汗,不動聲色走到闕安身後,牽緊他的袖子:“不怕,都是假的。”
兩人手裏只有一個手電筒,光源有兩隻螢火蟲那麼亮,能照亮一個手指頭的水平。
闕安舉着手電筒走在前面,身後貼着個秦鬱之,像是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從狹長曲折,暗黑的走廊傳來一陣悲鳴鬼叫,同時還夾雜着海浪聲,像是在拍擊礁石,一下下像是越來越近,聲音越來越大,像是席捲了整個房頂。
秦鬱之小時候調皮偷偷下河游泳,突然發水差點被沖走,落下了深海恐懼症,不太嚴重平時看不出來,但這幾聲海浪還伴着閃電音效,水花身臨其境濺到他們身上,有種身臨其境感。
鬼屋一條走廊連着好幾個出口,出口除了位置看上去都一模一樣,闕安站在交叉口徘徊。
鬼叫聲越來越尖銳,前方一個白影閃過,臉上血像是不要錢一樣往下淌,在千分之一秒內伸出能戳死人的指甲朝兩人撲過來。
闕安一個反手,剎那間鬼的脖子就被提到了天上,闕安戳了戳鬼的腦袋:“帶個路。”
鬼被掐的快窒息了,不斷在闕安手上掙扎,臉都快憋紅了,但秉持着鬼屋年度mvp員工的職責還在盡職的扮演:“還,咳咳咳,還我命來”
秦鬱之讓闕安把人放下,說這樣容易把人掐死。
工作人員咳了兩聲,又晃起長長的袖子朝秦鬱之抖過來,一邊唱着不知道什麼調子的歌。
秦鬱之皺着眉頭向後退了一步,想要避開他尖銳的指甲,然而面前的鬼突然凝固住,看着秦鬱之身後,濃厚粉底下的臉像是裂開一般,聲音開始抖,指着秦鬱之的頭,長長指甲開始哆哆嗦嗦,大叫一聲:
“鬼……鬼啊!!”
說着頭也不回的捂着長頭髮跑了。
秦鬱之:……
秦鬱之從自己肩膀上撈下兩隻糰子,注視着問:“你們怎麼出來的?”
“藏在包裏。”
“藏在包裏。”
兩隻糰子異口同聲開口。
唧唧從帽子後探出腦袋:“完了,我們好像嚇到別人了,我們去道個歉吧。”
秦鬱之一把捉住兩個糰子:“火上澆油,別去了。”
秦鬱之把兩個糰子放到肩上往前走,一路走過去一隻鬼都沒遇到,反而把幾隻鬼嚇得到處亂竄,這個鬼屋除了地形比較迷宮之外,其他都還好,一路上沒有鬼出來搗亂,所以走得格外順利。
等到了迷宮出口,秦鬱之才把兩個糰子放回包裏,出鬼屋路上闕安手一直放在秦鬱之包裏,不停的捏着兩個糰子,臉色不太好看。
連着三次,七夕節情人節和秦鬱之生日,兩人每次偷偷跑出來,都會在揹包裏、口袋裏,以及背後的帽子裏發現這兩個玩意,最後兩人的二人世界計劃只能落空,總會變成兩個人帶兩個糰子弱智的在各大遊樂場轉悠,像極了帶着兩個三歲孩子出來的爸媽。
秦鬱之看得好笑,一把拍掉他的手:“別捏了,你再用點力給捏沒了。”
闕安擡頭打量前面的摩天輪,抽回手,沒什麼熱情道:“我們去坐摩天輪吧。”
兩隻糰子蕪湖高呼一聲。
每次它們大呼小叫生拉硬拽才能讓闕安和秦鬱之帶着它們去遊樂場,而現在闕安主動提出帶他們去。
開心!
遊樂園的摩天輪上坐着兩對小情侶,一對在接吻一對在擁抱,兩人坐上去,在最高處俯瞰着整座城市的街景,秦鬱之頭枕在欄杆上,趴着擡眼望窗外的車水馬龍。
闕安見狀,也像只學人的大狗狗一樣,頭趴在欄杆上,只是歪着頭不看窗外只看秦鬱之,突然湊過去襲擊親秦鬱之一口,目光肆無忌憚貼在秦鬱之臉上,看到人耳尖有了一絲可疑的紅痕才移開目光。
兩隻糰子從帽子後跑過來:“也要貼貼。”
秦鬱之無視闕安能如針般能戳死人的目光,把兩隻糰子放到肩上。
一圈轉完,他剛離開車廂就感到肩頭一輕,兩個糰子被兩隻指頭拽着扔回了車上,然後車門緩緩關上,透明車窗上映出糰子快哭了的眼神。
秦鬱之被闕安牽着往外走,不停回頭往回看:“萬一等會兒有人坐上去怎麼辦?”
闕安勾住他的小拇指,輕輕摩梭着戒指:“那個車廂我買了三個小時的票。”
秦鬱之:……
闕安在路邊攤上買了棉花糖,自己不喫用來投喂秦鬱之,看着秦鬱之伸出去舔糖的舌尖,嘴角微微上揚:“甜嗎?”
秦鬱之點點頭,用竹籤戳了一小塊:“甜的。”
棉花糖又大又黏,很容易粘在臉上,所以買的時候多拿了一根竹籤,戳成小塊喫,但還是容易碰到臉,所以每次都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去夠着喫。
一小條棉花糖被他叼在嘴裏慢慢融化,突然,闕安側頭靠近,從他嘴裏叼走了半條棉花糖,叼的時候嘴脣輕輕摩擦過他的脣角,然後心滿意足道:“甜的。”
秦鬱之轉過頭,把剩下的一大坨棉花糖塞到闕安手裏,頭也不回,步伐凌亂的大步離開。
街上沒什麼人,兩人去吃了個飯,闕安喝了酒,秦鬱之想試試被闕安強硬的換成了牛奶,喫完了飯兩人在街上壓馬路,闕安掐的去接兩隻糰子的點正好是遊樂園關門的時候,兩人壓完馬路也差不多到點了。
秦鬱之站在摩天輪下等摩天輪停的時候,有種自己來接孩子的錯覺。
兩隻糰子氣得膨脹了好幾倍,看上去像只膨脹的湯圓,害得秦鬱之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又戳。
唧唧在闕安頭上踩來踩去,氣狠狠的用嘴咬他的頭髮:“啊啊啊啊啊!!”
闕安兩根手指把他捻起來,晃悠着他道:“彆氣了,臉都氣白了,來,特地給你們買了糖,喫點。”說完掏出了喫飯時找零補的兩顆薄荷糖塞給兩個糰子,堵住他們的嘴。
總的來說,這一天除了從鬼屋出來到摩天輪那裏出了點意外之外,其他時候都很完美。
秦鬱之送闕安的生日禮物是一條領帶,闕安除了在公司裏穿過幾次西裝之外,大部分時間還是喜歡休閒的穿搭,但畢竟是二十歲生日,秦鬱之還是選了件更適合這個年齡的禮物。
闕安拿着領帶若有所思,然後跳下牀,從衣櫃裏拿出襯衫,搭上領帶蹲坐在秦鬱之面前,眨巴着眼睛,像只大金毛一樣晃着尾巴問秦鬱之:“好看嗎?”
秦鬱之垂眸:“好看。”
闕安小心摸着領帶:“爲什麼送我領帶?”
折騰了一天有點累,秦鬱之撫平被闕安壓皺的牀單,打了個哈欠,隨口道:“成人禮物吧。”
闕安看着秦鬱之露出一截的腰肢,若有所思道:“原來是這個意思……”
秦鬱之:?
……
窗簾被風吹動,露出凌亂的一地狼藉,秦鬱之好不容易撫平的牀單被揉皺成一團,牀上秦鬱之力氣疲乏,一截區別於周圍白瓷肌膚的紅色勒痕橫亙。
秦鬱之舉起手遮住眼睛,聲音嘶啞道:“闕安。”
闕安低着頭清理整理着牀上的狼藉,把皺得不行的牀單貼心的撫平,聞言擡頭嗯了聲。
“你不是人。”
闕安毫不費勁的攔腰抱起秦鬱之,放到浴室水缸裏悉心放好熱水:“我知道。”他一邊清理一邊道,“不用誇我。”
秦鬱之手軟得根本擡不起來,任由闕安折騰他,突然察覺到不對,半睜眼和闕安對視,警惕道:“離我遠點。”
闕安無辜的眼神像是隻大狗,身下的反應又很明顯是隻狼。
碰
浴室的門被狠狠摔上,闕安被關在門外,不停拍着浴室門:“我錯了,我也不想的,讓我進去吧!”
隔着浴室門傳來聲音:“這句話你今天在牀上重複了五次。”
“而且每次都說最後一次。”
闕安:…………
最後,闕安不僅被趕出了浴室,順帶被迫抱着枕頭和被子被塞到了沙發上,度過了難忘的二十歲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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