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安擡眼,看着秦鬱之的異樣:“怎麼了?”
秦鬱之從包裏摸出一個盒子:“所以我說,我們應該提前溝通。”
闕安沉默着打開盒子,果不其然,裏面是兩個和這個款式、大小和這兩個一模一樣的戒指。
在收到戒指的第二天,秦鬱之就拿着戒指讓人去請設計師按照那個編織的草穗戒指定製了對戒,和闕安的戒指不同的是,這兩個看着更精細,上面草穗的穗粒用了精緻低調的小鑽,材質也是鉑金而非銀。
闕安手裏捧着四個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戒指,沉默片刻道:“你的比我的貴。”
秦鬱之輕笑:“那我們交換?”說完把闕安的那個戴到自己手上,從盒子拿出來一個給闕安帶上,闕安摩挲着碎鑽,最終還是把秦鬱之手上的戒指取了下來,換成了一樣的。
他把自己的戒指收到盒子裏,合上遞給秦鬱之:“留作紀念?”
秦鬱之笑着收下:“好。”
身下的鹿身子似是有些發抖,眼神有些怯怯,秦鬱之一邊給鹿順毛安撫它,一邊好奇的擡起頭問闕安:“它是不是害怕我們?一直在抖。”
秦鬱之擡眼,發現不止是身下的鹿,周圍的鹿羣也似是離闕安很遠的樣子,全都往秦鬱之這邊靠,比起闕安,它們似乎更依戀秦鬱之。
闕安伸出手撫摸着鹿的角,溫和無害道:“發抖嗎,還好吧?可能是生病了。”
說完在它角上拍了一下:“你是不是生病了?是的話就哞一聲。”
鹿發抖的在他手下哞了一聲,聲音陰陽怪氣的像是人聲一般,隨後討好的看着闕安。
秦鬱之:……
秦鬱之扶額,終於明白這些羣衆動物是怎麼出現在這裏的了:“……鹿不是這麼叫的。”
闕安哦了聲,不以爲然彈了彈鹿的犄角:“那怎麼叫的,你換種叫法,那個詞叫什麼,呦呦鹿鳴對吧?你呦呦兩聲。”
身下的鹿抖得更厲害了,看起來都快哭了,最後當真從嘴裏吐出一句人話:“呦呦呦呦,我是鹿我是鹿。”
秦鬱之:……
他順了順鹿脖子上的毛,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伸出手讓闕安把他從鹿背上拉下去:“你怎麼能真把人家當鹿使喚?”
他指着周圍的獸羣:“這些也都會說人話?”
周圍的一隻鹿叫了一聲,像是想要控訴闕安的罪行一般,但很痛苦的掙扎了一會兒,還是隻能接連不斷的發出鹿叫,眼神可憐兮兮的。
闕安解釋道:“你看,就這頭鹿稍微有點靈氣,會說人話,其他都只會叫喚,傻不溜的,都只是動物呢,連人形都化不了。”
一旁一堆堆動物都在無意義的嚎叫,只有幾隻動物偶爾能說一兩個不完整的詞,確實不像是能變成人的樣子,但是可憐巴巴的樣子出奇的一致,秦鬱之好笑道:“是被你綁來的吧?”
會說人話的鹿都快哭了:“……大佬別說了,我是自願的。”
闕安毫不心虛道:“你聽見了吧。”
兩個人對自願的定義不太一樣,闕安當時找到它們的時候,就說了兩個字動物們都嚇得發抖,差點暈過去,哪兒有動物敢不答應,所以闕安自動把這種害怕定義爲自願,也是沒問題。
秦鬱之讓司機開車從動物園運來了些動物喫的飼料和肉類,算是給了這堆羣衆演員報酬,動物們也放鬆了下來,雖然對闕安十分忌憚害怕,但很明顯對秦鬱之很依戀。
秦鬱之坐在中間,前面被一頭黑熊貼心的擋住風,同時被遮住了光線整個人處在黑暗中,戳了戳黑熊的背想讓他讓一讓,但可能因爲毛太厚,秦鬱之戳了好幾次沒有戳得動,黑熊毫無動靜只能作罷。
身邊圍了一圈小松鼠,嘰嘰喳喳的跟過晚會一樣,還有幾隻兔子仗着毛軟貼到了他手心蹭,讓他抱抱,小松鼠見狀也想塞到他口袋裏,但剛塞進去,就聽見一聲尖銳的唧唧聲
小松鼠被嚇了一跳,忙遠遠跳離口袋。
秦鬱之伸出兩根手指,把那坨軟唧唧的東西拿了出來,歪着頭注視着它倆,闕安剛好在此時走過來,用手裏的樹枝戳了戳糰子:
“什麼時候偷偷鑽進來的?”
糰子唧唧還記着被闕安扔到洗衣機裏的仇,哼哼了兩聲不肯回答,被闕安一把用樹枝挑到那頭黑熊面前:“拿着玩吧。”
黑熊似是對糰子很感興趣,伸出手想去拿糰子。
糰子慘叫着哀嚎道:“不不不不要,我錯了我錯了!!我們錯了!”
闕安這才收回樹枝,把兩個小湯圓扔到秦鬱之懷裏。
嘰嘰委屈道:“你們結婚這麼重大的日子都不帶上我們,那我們只有偷偷跟着來了嘛。”
旁邊唯一會說話的鹿好奇的望着小湯圓,若有所思道:“原來狼和人生出來的不是狼人,而是這兩個糯米糰子,好可愛,我可以用角戳一下嗎?”
唧唧憤怒反駁:“我們不是黏不拉幾的糯米糰子!”
秦鬱之給兩個糰子鋪了塊紙巾,讓糰子坐在草地上。
天空的飛鳥盤旋而下,圍在秦鬱之四周,闕安任勞任怨烤好肉,算是個不小的工程量,這邊動物有四分之一個動物園那麼多,都要喫上肉有些難。
闕安挨個照顧好,雖然大部分的肉都進了那頭大黑熊的肚子,大黑熊心滿意足的喫完,打了個熊嗝之後,問闕安:“肉好……香,這是……什麼肉?”
闕安望着熊,嫌棄道:“熊肉。”
秦鬱之望着大黑熊震驚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忍俊不禁,拍了拍黑熊的背,安慰道:“他逗你呢,這是鹿肉。”
旁邊站着的鹿:……
一大堆動物喫到大半夜才散場,闕安嫌他們吵,全讓他們回去了,偌大的星空下只剩兩個人,闕安拿出毯子給秦鬱之嚴嚴實實的包裹住,不許他動。
秦鬱之靠在闕安肩頭,被裹成了一個糉子,伸出手在被子底下去找闕安的手,一對戒指碰在一起,撞擊了一下,旋即兩人同時伸出無名指,勾在一起。
闕安勾着人的手,低聲道:“我現在不能當暖爐給你取暖了,你要自己學會保暖。”
秦鬱之低笑:“沒事,我來當。”
他把毯子一扯,把闕安也懷抱在裏面,主動往闕安的懷裏鑽,低聲叫了聲:“闕安。”
闕安伸出手在他後頸處撫摸,懶懶嗯了聲:“寶貝。”
兩個人在一起後都是直呼其名,最多也就是秦鬱之喊闕安一聲狗子,但其他類似於戀人間的稱呼很少用,嚴格意義上,闕安是第一次這麼喊秦鬱之。
秦鬱之耳根紅了些許,低頭想把頭埋在被子裏,還沒來得及,兩根手指就伸了出來,放在他耳畔,輕輕夾住他耳廓:“給你冰一下。”
秦鬱之揮開闕安的手,閉上眼死死蓋住耳朵:“困了。”
闕安笑着叫秦鬱之名字:“秦鬱之。”
秦鬱之頭悶在被窩裏,悶悶的嗯了聲。
闕安繼續叫:“哥哥。”
秦鬱之扯了扯被子,裹住自己耳朵。
闕安笑意更深:“寶貝。”
秦鬱之翻了個身,不理他了。
闕安隔着被子,輕輕親了一下被子裏的人,也不知親到了哪裏,被子裏的人幅度很大的扭了一下。
闕安手伸到被子裏,開口:“我愛你。”
被子裏的人沒有動靜。
黑暗中,沉默良久後,響起一個輕輕的聲音,同時,闕安的小指頭被輕輕勾住:
“我也是。”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明後天放番外咪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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