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參見母后,母妃。”雲徽清脆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宛太妃眸中喜色更重,連忙下來拉着她的手,來到陸雲清面前,介紹道,“徽兒,這位就是陸雲清。”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二人頗有默契的異口同聲道,這下就連王太后的眸中也添了許多驚訝,“你們二人認識?”
“認識就更好了,徽兒……”宛太妃熱情的拉着雲徽落座在陸雲清旁,“你們二人是如何認識的,快給我們講講。”
得知了是陸雲清在雲徽與宛太妃落難時,送去了乾淨的水和喫食,支撐着她們熬過那一劫,宛太妃眸中涌動着一些莫名的情緒,“這一定是上天註定的緣分!”
“是啊,徽兒和陸雲清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單是這份情意,就不是誰都比得上的。”王太后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與宛太妃對視了一眼。
對於二人的誇讚,陸雲清只是靦腆的笑着,溫柔的目光落在雲徽的側臉,想忽略都沒辦法。
眼下,若是雲徽還看不出宛太妃與王太后是什麼意思,那她前世那麼多年算是白活了,二人殷切的目光在她與陸雲清身上掃來掃去,一唱一和,讓雲徽一陣無奈。
始終保持着得體的笑意,百無聊賴的足足坐了一個時辰,雲徽才熬過了宛太妃與王太后的輪番上陣。
就連修養良好的陸雲清,也有些笑僵了嘴角,只是那看向雲徽的目光,依舊溫柔。
宛太妃與王太后,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長長的甬道上,偶爾有幾個宮人走過。
雲徽正在心中盤算着要如何開口推辭了去,宛太妃便率先問道,“徽兒,你覺得這個陸雲清如何?”
“不如何。”雲徽輕輕搖頭,心中惆悵不已,與其給別人編織不切實際的夢,不如一開始便徹底絕了這個念頭,廢帝苟活於世,她的大仇還未得報,她又如何有心思考慮其他。
這一世的光陰,她本就是偷來的,一人終老便好,何苦要去拉拽他人,一同跌入這深淵,“母妃,兒臣只想一輩子待在宮中,哪裏也不去。”
雲徽的態度很是堅決,宛太妃輕輕嘆了一口氣,她心中清楚,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雲徽都不可能一輩子待在宮中。
自打那日的見面之後,雲徽漸漸發現,她總是會在各處,‘偶遇’陸雲清。
“公主,你也來御膳房做點心嗎?”
“公主,好巧啊,沒想到會在御花園遇見你!”
“雲徽,我得了個小玩意正想給你拿過去……”
“雲徽……”
這幾日,雲徽睜眼閉眼全是陸雲清,不用旁人多說,她能感覺出陸雲清對她有好感,可是她對此毫無興趣。
她這一生,從未想過會嫁人,更何況對方在她眼裏,還是個小孩子。
她活了兩世,年歲加起來足以做陸雲清的長輩,她是打心眼裏覺得,陸雲清只是個小孩子,還不懂什麼是男女之情,只不過是在情竇初開的年紀遇到了她,纔會認爲這便是世人所謂的情愛。
宛太妃與王太后,將雲徽和陸雲清的相處看在眼裏,二人相視一笑,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些許的無奈,“隨他們去吧,我瞧着那陸雲清也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主兒。”
王太后捂着嘴輕笑一聲,宛太妃點頭表示認同,“不管了,這是兩個孩子的事情,雲徽又慣是個有主意的,她不肯點頭,咱們再幹涉也無濟於事。”
“公主又在和陸太醫下棋了。”
“真的嗎?咱們快去看看!”
“你去看什麼,你又不懂下棋。”
“公主和陸太醫,單單是往那一坐,就很是惹眼,我不會下棋,我就去看人也不成?”
“咱們公主這下是遇到對手了!”
御花園湖心小亭上——
波光粼粼的湖面,偶爾有金魚好奇的游上來。
雲徽手執黑子,舉棋不定,眉頭緊蹙,思考着自己下一步該走向哪裏,別看陸雲清只是個小孩子,這棋藝是絲毫不比她的差。
前世,雲徽進宮前最是喜歡鑽研棋道,可惜進了宮,忙着和一羣女人爭寵,互相計較,棋藝大不如從前。
眼下日子安穩了許多,她也有時間來鑽研棋道,只可惜,打遍宮中無敵手,最終只能自己與自己下棋。
直到,陸雲清發現了她的這個小愛好,並且與她殺了一局,這才成就瞭如今的局面。
“你們說,是公主贏,還是陸太醫贏?”
“我覺得公主會贏!”
“我看可未必,我覺得陸太醫會贏!”
“我覺得他們會像之前那樣,平局!”
甚至有的宮人因爲誰會贏得這一場棋,吵得不可開交,險些大打出手。
不過片刻,人羣自動分成了兩隊,一隊是支持雲徽的,另外那一隊是支持陸雲清。
絲毫沒有被外界的事務影響,雲徽與陸雲清你來我往,殺的好不痛快。
雲徽的眸子越來越亮,她沒想到,陸雲清小小年紀,棋藝竟已經如此精湛,將她的下一步棋摸得透徹,提前佈置堵截。
棋逢對手,加上陸雲清雖得了空便前來,但從未有有過任何逾矩的行爲,所以雲徽也退了一步,默許了陸雲清的到來。
長達幾個月的邊關之戰,終於告捷,裴遠行擊退了敵軍,保住了疆土。
宛太妃細細的繡着一件藏藍色的衣袍,針腳細密,足以見得主人的用心。
“娘娘,您怎麼不繡了?”垂珠見宛太妃一直髮呆,忍不住出聲詢問。
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宛太妃算了算日子,“快到八月十五了吧?”
垂珠以爲她是想起了宛閣老,情緒很是低落,“是啊娘娘,就快要八月十五了,是全家團圓的日子……”
托腮看着有些灰濛濛的天,宛太妃思緒飄的很遠很遠。
《重生成了死對頭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