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飯時間,周圍根本沒有人。

    火勢越來越兇猛,聽着電話那頭的機械聲,江景已經逐漸支撐不住,慢慢地跪坐在鐵門上。

    灼熱讓她渾身難受,喉嚨也像團了一層煙霧。

    她仰着頭,想讓自己舒服一點,手機卻因爲她的無力支撐而落到了地上。

    這依舊是一通無人接聽的電話。

    江景絕望透了,看着那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突然感覺到悲傷又遺憾。

    她隱約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她只是後悔爲什麼沒有答應越盛年的求婚,爲什麼要上那輛車。

    她還以爲人生路漫漫,還可以陪越寶寶幾十年,可是原來她錯了,生命是這麼地脆弱,半點不由人。

    就在江景被煙燻得胡思亂想期間,電話鈴聲奇蹟般地響了起來,讓江景瞬間瞪大了眼睛,閃過一絲希望。

    艱難地拿起手機,她壓根來不及看手機屏幕就按下了通話鍵。

    電話那頭傳來的卻不是越盛年的聲音。

    是趙遠楓。

    “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可是我們真的不能再做回朋友嗎我現在什麼都不奢求了,你能不能先別躲着我”

    “救、救命”

    她有意打斷他,但一說話,煙霧就不斷地塞到她的鼻腔,她的喉嚨裏。

    她真的支撐不住了。

    “喂”

    趙遠楓聽到江景呼救的聲音還覺得有些不真切,他渾身一抖,忍不住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江景你在說什麼你在叫救命嗎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

    “你回答我,你說話啊”

    趙遠楓的呼叫聲明明從電話裏傳來如此清晰,但在江景聽起來卻這麼地不真切,彷彿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過來一樣。

    腦袋很昏沉,江景翕動着嘴脣,卻說不出任何話。

    她徹底地暈死了過去,不過在她暈過去之前,她聽到了腳步聲,以及有人在大聲叫喊着火了。

    或許她還能活下來

    她這麼想着。

    電話那頭被佔線,越盛年怎麼也打不通江景的電話。

    他掃了一眼外面的公路,臉色越發地冷,“加速,再快一點。”

    方纔他拿到電話,才發現江景曾經打過許多通電話給他,他立刻打電話給老陳,才發現老陳並沒有接到江景,江景被一羣陌生人接走了,不僅如此,還不知所蹤

    當下他立刻報警,也立刻派人去找江景,但是直到現在仍然沒有消息。

    旁邊的小助理猶豫着開口,“越總,您現在去秀場也是沒有用的,剛纔那邊的負責人不是說了,江小姐不在那裏。”

    “閉嘴,你跟了我這麼久了,還不知道我想做什麼”

    就算江景不在那裏,但她走之前肯定跟那邊的人有過聯繫,起碼會有人目睹。

    這些線索就足夠他去一趟了。

    強大的壓迫感讓小助理閉緊嘴巴。

    就在此時,越盛年手中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一道低啞的男聲。

    “你好,請問是越盛年越先生嗎”

    越盛年微不可見地蹙了眉,“對,我是。”

    “您方便來醫院一趟嗎這裏有位姓江的小姐被送進了醫院,我聽護士們說,您是她的男”

    “可以,我立刻到,哪間醫院”

    江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她渾身乾燥無力,只覺得腦袋昏沉。

    “你醒了”

    男人矜貴的身影模糊地在眼前晃動,江景緩了好一會兒纔看清楚越盛年。

    “我睡了多久”

    她的聲音有點幹,依然是虛弱無力,喉嚨更是疼得厲害,“我沒事嗎”

    當時她暈過去的時候,還真的以爲自己要死了。

    “沒事,你很幸運,據救你的那個人說,你當時離火焰只有幾米遠,再晚一點,人就真的沒了。”

    他伸手撩了撩她的長髮,看她的眼神也不自覺地變得溫柔。

    江景察覺到了他的變化。

    握住了他的手,“越盛年,你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我只是運氣不好而已。”

    “不,是我,如果我當時告訴你來接你的人是老陳,只是稍微地提了那麼下老陳的名字,你也不至於會被他們帶走。”

    他痛苦地捏捏眉頭,“還有,我不應該把手機放在辦公室裏,你給我打了那麼多電話”

    江景看他這副表情,忍不住拍了拍他的手,讓他冷靜一點。

    “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

    聲音又幹又澀,哪裏像是沒事的樣子

    看着江景臉色蒼白,還奄奄一息地躺在病牀上,他的心口就痛。

    眉目緊蹙,他眼底劃過一絲戾氣。

    “是誰把你弄上車的”

    江景愣了下,沒想到他突然這麼問。

    仔細地在腦袋裏思索了一下,她纔回答,“我也不認識這個男人,很陌生,我可以肯定的是我沒見過。”

    “那在那之前,他有沒有對你做過什麼過分的事倉庫怎麼會起了火”

    越盛年越說,聲音就越冷。

    江景搖頭,“我一下車,他們就直接把我關進倉庫放火了。我猜是有人請了他們然後直接要我的命,把我關進倉庫只是爲了掩人耳目,讓這件事變成意外。”

    這件事越盛年知道。

    方纔警察已經將一些現場圖給他看了,雖然做得不是很明顯,但對方還是露出了一點端倪。

    對方把菸頭扔到了衣服上,可惜這當不成蓄意謀殺的證據。

    他斂下眸中的情緒,拍了拍江景的手。

    “你放心,我會把這個人猜出來的,你現在就好好休息吧。”

    說着,越盛年站起身來,準備出去給江景找點喫的,然而他剛站起來,手卻被江景握住了。

    不解地回頭看她,越盛年微挑眉頭,“嗯”

    江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支撐着自己坐起來,她拉着越盛年的手不願意放開。

    “越盛年,你、你那次說的話,還算數嗎”

    越盛年眼眸幽深,他彷彿聽不懂江景說的話一樣,深深看她。

    “什麼話”

    “你打算要娶我的話。”

    江景紅了臉,放開了越盛年的手。

    她突然想起告白的時候也這樣,每次她都是要等到差點失去了的時候才確定自己的心意。

    越盛年不走了,他回過身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她。

    “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你是打算要嫁給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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