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她驚得連手機都忍不住掉下。
女員工的聲音從手機那頭輕輕傳來,帶着些許哀傷。
“說是從走小山路不小心從懸崖邊上滾下去的,當時阿偉想救她也救不了,實在是太危險了。”
纔剛剛過去這麼一下午,就只是這麼一小會,人就已經沒了
大腦還有點轉不過彎,江景直覺這事蹊蹺,但腦中這樣的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然後就被拋諸腦後,只剩下無盡的自責跟悲傷。
要知道,原先那位小助理其實是不用死的,是她,臨時將她調到了那邊,讓她承受了這個意外。
原本應該死的那個人應該是她。
倚在車門邊上,江景突然被這一連串亂七八糟的事情打擊得直不起腰。
她不知道爲什麼老天突然會這樣對待她,讓她感覺,她是害人精。
所有的人都是被她連累,被她害死的。
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紅,江景感覺自己的心臟被壓得喘不過氣。
可偏偏這個時候老天爺不放過她。
江景失魂落魄地正想打開車門,突然身體就被撞擊了一下,“砰”地一聲跌落在原地。
蘇素抱着雙手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神裏盡是嘲諷跟不屑。
“我說江景,你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我不過就只是隨意地撞了你一下,你用得着擺出這麼悲傷又脆弱的表情嗎好像我做了什麼很對不起你的事一樣。”
江景無心跟她爭吵。
她爬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又整理好自己衣服,越過蘇素的身側就想開車上門。
蘇素見江景不理她,頓時來了火氣。
大手一揮,壓住了江景的車門,整個身體抵在了車門上。
江景無意跟她吵鬧,但是她也有脾氣,當下便冷了臉,“讓開。”
“我就不讓開怎麼了江景,你以爲你是誰還有權來使喚我”
她的手指頭戳着江景的胸口,美豔的臉孔略顯猙獰,“怎麼,以爲你現在嫁入了越家我就不敢動你了是嗎我告訴你,你立馬給我離婚,給我搞清楚誰纔是盛年哥哥的女人”
“別仗着自己有一點盛年哥哥的喜歡就在這裏胡作非爲,你還沒有資格。”
一下又一下地狠戳着江景的心臟,蘇素的話越說越難聽。
“你在別人的眼裏,在我們這個圈子的眼裏只不過是個可憐蟲,被人玩來玩去又拋棄”
“你以爲大家真的會祝福你們嗎沒有一個人會真的以爲盛年哥哥會跟你結婚的,都以爲他是在說謊你的存在壓根就是笑話”
她真的恨,恨這個平凡的女人能夠得到越盛年。
恨這個家境什麼都不如她的這個女人在耀武揚威。
但是她更恨的是越盛年什麼都不管不顧,就是鐵了心要跟這個女人在一起
心頭的怒火一點點蔓延,蘇素突然抓住了江景的手腕,將她往自己的車上扯。
“走,跟我去籤離婚協議書。”
江景原本就很累,此刻被她這麼拉扯着,身體上也感覺很累。
被蘇素撩起的怒火還有細微的瑣事推擠在一起,讓江景產生了前所未有的煩躁,用力地掙扎開蘇素的手,她甩開她。
“你發什麼瘋”
她不管,她就是要江景跟越盛年離婚。
“越叔叔已經準備好離婚證了,他說了,只要你簽字,我就能跟盛年哥哥結婚。”
說完,蘇素又去拉她的手。
江景想要躲開,蘇素卻拉着她的衣袖不顧一切地往前走,她被拉得又快又急,高跟鞋都趔趄了好幾下。
終於,江景驚呼一聲,在掙扎的過程中被蘇素狠狠撂倒在地。
在經歷一次翻天倒海的波動之後,江景的肚子突然感到一陣腹痛,她驚慌失措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紅色。
“這、這是怎麼回事”
粘稠的,鮮紅的液體不斷地從江景白皙的大腿根上流出,在短短的幾秒鐘內佔據了一整塊地面,讓水泥地出現了一塊塊斑駁的黑。
那是鮮血紅極了的顏色。
蘇素臉色蒼白,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但是下一秒,她突然扯開嘴角笑起了起來,笑聲滲人。
“哈,是真的嗎哈哈”
腦袋一團麻亂,江景甚至有點分不出此刻到底是現實還是虛幻,她只覺得自己的肚子疼得厲害,地上的鮮血是那麼地刺目。
定定地看着自己的腳下發呆,蘇素的笑聲反而讓她稍稍回過神。
這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會有那麼多血
怎麼會有那麼多血
一個荒誕又令人恐懼的念頭產生,江景不可置信地搖着頭,忍不住拽住站在身旁蘇素的裙角。
她呼吸急促,“快打救護車,快打救護車”
肚子很痛,疼得她站不起來,她的包包因爲剛纔去商店買東西還沒拿下車,所以現在能救她的唯有蘇素。
淚珠在眼眶裏打轉,心中的恐懼感越來越濃烈。
她到底是放下了自尊跟蘇素求救。
這是她的孩子,這是她好不容易又有的孩子,她不能放棄它。
“救、救命”
“蘇素,我求求你,你幫忙打電話,你以後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快打電話。”
她的話說得斷斷續續,上氣不接下氣,但都說明白了。
但蘇素就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冰冷冷地看着她,嘴角掛着微笑,完全沒有要打電話的心思。
那笑容讓江景徹底地寒了心。
她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嘴角邊的笑容溫柔又殘忍。
她搖搖頭。
“不,我不會幫你打電話的,江景,你死了這條心吧。你的孩子沒了對你來說是好事,對我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她一步又一步地後退着,眼裏的狠辣一覽無遺。
“你的孩子,就不應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這是它的宿命。”
蘇素說完這句話之後,不僅沒有打求救電話,甚至把自己的車開了過來,擋在了江景的面前,徹底地隔絕了別人看到江景的可能性。
抽着煙坐在車上看着江景蒼白的面孔,她眼神冰冷。
時光一分一秒地流逝。
江景腿下的血跡越流越多。
她緊緊地拽住自己的衣領,頭無力地垂下。
“救命、救救我”
她知道,蘇素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救她跟她的孩子的,可是她的心中還存在着一絲希冀,希望有人能夠聽到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