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希望將來江景會後悔,她分明是個值得得到幸福的女人。
只是當方熠匆匆趕到的時候,他卻發現江景並不在公寓內。他第一反應是江景出門散步了,便繞着整個小區找了一遍,還是沒有見到人。
方熠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江景的電話,卻被直接掛斷了。再撥通,又被掛斷。
方熠覺察出一絲的不對勁,繼續撥打,卻發現自己被拉黑了。
他剛想找人去調查一下江景的行蹤,手機屏幕卻閃進了一條短信:我對着醜惡又了無希望的世界已經失去了最後的信仰,不要找我了,珍重勿念。
這一條疑似絕筆的信息,讓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當下方熠再次驅車回到了tip大廈的頂樓。
此時的越盛年已經身處會議中了,卻聽到助理敲門進來報告說方熠去而復返。
助理有些猶豫地轉告越盛年:“方總說,有十分緊急的事情。”
方熠分明剛來過,此時又匆匆趕回來,必定是因爲江景出事了,除此之外,越盛年想不到其他“緊急”的事情。
助理原以爲一向大公無私的越盛年至多會讓他回個話給方熠,卻不想他竟直接暫停了會議,起身大步流星地往辦公室走去。
越盛年走到會客區,就見方熠急急迎上來,臉上全然不見剛纔的冷靜和沉穩,“江景失蹤了,這是她給我的留言。”
方熠手裏是他的手機,此時調出來的畫面正是江景給他最後的一條疑似絕筆的短信。
越盛年當機立斷,“你打過去,我找人定位。”
方熠搖頭,“我之前打了好幾通電話,她都直接掛斷了,然後才發了這條短信過來。等我再打過去的時候,手機已經關機了。”
越盛年皺眉盯着那條短信上的一字一句,渾身冰冷。
“越總,我已經派人去了機場和車站,都沒有江景的出境記錄和蹤跡。”
越盛年吩咐助理,“派人去找江景的位置,人手不夠的話就從越家調人過來幫忙,就算是把京城翻個底朝天也得把人給我找到。”
江景失蹤的第三天,越盛年的助理揣着一份文件火急火燎地衝進了會議室。
越盛年看着助理慌張的樣子,直覺不好,卻還是冷靜地推後了會議,先回了辦公室。
助理抖着手將文件遞過去,顫着聲音彙報:“在西郊發現一輛爆炸的車子,目前查看應該是提前被動了手腳,而這輛車子是江小姐名下的,車上有一名女性死者。”
越盛年猛地站起了身,身子不禁晃了晃,“去案發現場。”
驅車來到西郊,越盛年坐在後排,眉頭緊鎖,一路無言,渾身的氣場卻壓得小助理一個勁兒地猛踩油門往現場奔去。
案發現場爆炸車子的附近已經拉起了黃線,有相關人員已經介入調查,越盛年趕到的時候,他們正要結案,結果爲自殺。
每走一步,他便覺得空氣稀薄了些,直至整個人站在車前,屏住了呼吸。
有工作人員看到他闖入,便上前去拉他,“無關人員請立刻離開這裏,不要破壞案發現場,妨礙公務”
這人話還未說完,就被越盛年揪着領子拖了過去。
他擡頭只見這男人目眥欲裂的模樣,嚇得他半句也不敢多說了。
“告訴我裏面的人是誰”
那人慢了半拍,就着這個被揪着的姿勢,翻了翻手裏的資料,“是個叫江景的女人,對,叫江景。”
得到了那個已爛熟於心卻又不想承認的答案,越盛年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頹然地放下了手。
那人看着越盛年這幅樣子,剛想罵一句神經病,就看到有幾個保鏢衝進黃線,將越盛年保護在裏面,而一個助理樣的男人正帶着他領導過來。
領導過來本想跟越盛年打個招呼,卻發現這男人神色不明,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領導撓了撓頭,大手一揮,帶人走了。
而越盛年在原地站了幾分鐘,便覺得頭痛欲裂,腦子裏不斷有畫面涌入,一幅幅都迫不及待地鑽入他的神經中,提醒他擁有着怎樣的過去。
越盛年蹲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最後終是昏倒在了案發現場。
與此同時,江景已經隨着趙遠楓登上了遠去的遊輪。
江景在趙遠楓的攙扶下站在了甲板上,她靠着欄杆,感受着大海獨有的氣息。
即便已經看不到大海的波瀾壯闊,江景卻在浪聲中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也感受着遠去的繁華都市在耳邊消散。
江景覺得,自己好像又活了過來。
“小景,你選擇離開是對的,我已經好久沒見你笑過了。”
江景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脣角,她剛纔笑了嗎
趙遠楓的心情也跟着明朗了起來,“我們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開始全新的生活。”
聽着趙遠楓言語中的希冀,江景第一次覺得自己對這個男人有些許的歉疚,她坦白道:“趙遠楓,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
“你說。”
海風吹得江景突然有些冷,“我懷孕了,不要問我孩子是誰的,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要抱着無謂的希望,也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趙遠楓沉默許久,卻顯得異常冷靜,“我會幫你生下孩子,因爲你的身體體質不適合流產,相對的,我只希望能待在你身邊照顧你,彌補我過去犯下的錯誤。”
其實他更希望能夠得到一個重新擁有他的機會,但是趙遠楓清楚的知道江景心中對這件事情的排斥和牴觸,但是如今他們兩個在異國他鄉相依爲命,也不會有其他人來打擾他們。
這個機會總有一天會等到的。
江景想起了越寶寶,她已經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了,難道還要再將這份不稱職繼續延續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