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咬着嘴脣甩開了他的手,面容決絕狠厲,“等項目結束,我就會回瑞士跟我的未婚夫完成婚禮,我不希望他對我們之間的關係產生任何誤會,希望你自重。”
這一番話果然像一把尖刀一樣捅進了越盛年的胸口。
他慢慢地放開了手,眼睛盯着那塊她動都沒動的點心,沒再多說一句。
江景斂下眼中的悲傷,拿起包匆匆離去。
越盛年沒有回公司,而是直接推了一天的會議開車去了常去的那家酒吧。
調酒師明顯已經跟這位英俊有多金的男人相熟了,調侃地問:“少見你白天就過來的有傷心事”
越盛年帶着人進了有獨立吧檯的包廂裏,侍者已經推着車子將越盛年在這裏存的酒送了過來。
調酒師一邊做着準備工作,一邊興致盎然地追問:“因爲工作還是女人”
越盛年擡眼看了他一眼,低聲說:“女人。”
那調酒師瞭然地點點頭,“原來帥哥也會有情傷,行嘞,給你調個憂鬱藍海。”
“要烈的。”
看着越盛年這矜貴的模樣,調酒師暗自搖頭,看來傷得不輕啊。
也不知喝了多久,任助理推開了包廂的門,明顯也認識這位調酒師,問道:“我老闆喝了多少”
那調酒師比了個數目,嘖嘖兩聲,“喝不少。”
任助理揉着眉頭嘆氣,“行吧,人我帶走了。”
他上前去扶越盛年,“越總,我送您回家吧。”
越盛年擡起眼皮看了眼來人,又放心地閉上了眼,像是默許了任助理的提議。
只是等他將人扶車裏的時候,斜躺在後排座椅上的男人卻睜開了眼,“去江景的公寓。”
任助理深知越盛年的心思,沒有多問,直接啓動車子往江景公寓的方向開。
越盛年的車子停在江景樓下,他也不下車上樓,而是把車窗打開,擡頭望了望江景樓上的窗戶。
好像這樣就能看到她一樣。
“越盛年”
他側頭看去,卻發現樓下花壇上坐着的人,不正是昨天攪了局的趙遠楓嘛。
要不是這個人突然出現,說不定他還跟江景好好的,循序漸進地保持着可以見面的關係。
正巧不知道這一腔的鬱悶往哪裏發泄,這人倒是送上了門。
越盛年鬆了鬆領帶,開門下了車。
而坐在花壇邊的趙遠楓也站了起來。
兩個身量差不多的男人,一個冷冽,一個風流,正目光如炬地瞪視着對方。
“堂堂趙家的公子,多年不見竟然淪落成了跟蹤狂不知道趙老爺子知不知道這事兒。”
趙遠楓眯着眼睛看着渾身酒氣的越盛年,譏諷道:“不知道越總是從哪裏找到的底氣嘲諷我,一身酒氣地到江景樓下,也不知道是想要做什麼。”
因爲喝多了酒,越盛年也不像往日一樣冷傲少言,見到昔日情敵反倒像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一樣激進起來,“如果沒有你昨天突然出來搗亂,我和江景今天還在一起共進晚餐。”
越盛年嘲諷道:“你的婚姻是你這個混蛋自己毀掉的,那五年你對江景做了什麼,你自己心知肚明”
兩人最後也不知道吵到那句紅了眼,竟然動起手來。
兩個商界的成功人士,此時像兩個初入社會的毛頭小子,爲了心愛的姑娘大打出手。也不計什麼拳法招式,只要能打痛對方,就揮拳過去。
這一幕正巧被前來看望江景和軟軟的方熠給瞧見了。
只見那兩人扭打在地上,任助理慌慌張張地站在一旁,一副插不上手的樣子。
方熠二話不說,衝上前去將兩人推開,“你們兩個在做什麼像什麼樣子”
越盛年擦了擦嘴角的血,沒說話。
趙遠楓則摸了摸被打青的臉,依舊不依不饒,“越盛年,我勸你裏江景遠點,論資格,你是最沒資格靠近她的人”
越盛年嗤笑,“我沒資格,難道當年作爲趙清月幫兇的你就有資格”
“我是她的未婚夫”
跟了江景這麼久,他早就知道了江景對越盛年的那套說辭,此時正是用上的絕好時機。
果然,聽到這話後,越盛年瞪大了眼睛,難得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方熠見兩人這樣膠着不是辦法,再這樣鬧下去,整個小區都要下來圍觀了,到那時候,江景又要讓這兩個男人搞得上頭條新聞。
方熠見越盛年的腳步虛浮,生怕他倆一會兒打起來再吃了虧,忙給任助理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架住了越盛年。
“越盛年,再鬧下去喫虧的只是江景,我先送你回去,這事改日再議。”
也不知道他聽沒聽進去,只見越盛年沒有任何反抗,任由兩人塞進了車裏。
這種情況下,方熠也沒辦法上樓去見江景和軟軟了,只好隨着越盛年的車子離開。
車子行駛在回越宅的路上,越盛年盯着窗外的風景,漸漸冷靜了下來。
“方熠,你有什麼覺得特別後悔的事情嗎”
方熠看着越盛年的臉上樹影斑駁晃過,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值得後悔的事情太多了。”
“我現在就特別後悔當時沒有告訴江景軟軟的身世,如果我當時就說出來,我們一家四口可能已經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每件事情的發生都是每個人的選擇結果,如果事情重新來過,可能選擇依舊不會有什麼不同。
方熠實話實說,“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能依舊會猶豫怎麼跟她解釋那晚的事情,你可能依舊會做出當時的選擇。”
越盛年也知道這個道理,可他就是覺得難受,“如果當時我沒有把她忘了該多好,一切都會有它的軌道。”